这是沈璁第一次,衣服都撕了,却没有把人办了。
他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看着,看裴筱低下头来,一颗颗系好旗袍腰侧的盘扣,脱下他的外套,规规整整地理好,放在一旁。
然后,他就就这样放裴筱下了车。
但被撕破了的衣服就是破了,虽然系上了盘扣,但下车后裴筱还是一直用手捏着侧腰的开口。
沈璁看着对方的背影,习惯性地伸手摸向烟盒的地方,才想起刚才最后一根烟都被他扔了。
他冲窗外招了招手,保镖很快迎了上来;看见车窗里沈璁伸出的两根手指,保镖很快机灵地递上了烟。
保镖已经看到裴筱下车了,正在车边犹豫着,想问问沈璁还有没有其他吩咐,现在要不要回家;但车内的阴影里,沈璁露出的半张侧脸阴郁沉暗,他想了想,实在不敢多话。
他踟蹰着在车窗外踱步,脚边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害怕是沈璁上车前不小心落下的,他正赶紧躬身捡了起来,正好此时,车里“吧嗒”一声打火机轻响,接着有一阵青烟从窗口飘了出来。
随着烟雾一起,沈璁也伸出手,把自己的西装外套递了出来,眼神示意了一下裴筱的方向,随即摇起了车窗。
之后,他又在车里坐了许久,直到真的等来了上海滩今冬的第一场雪,保镖才大着胆子上前提醒他,已经十二点过了。
马斯南路二十七号的小洋楼前,今天喜伯没有像往常一样,听到院外的汽车声,就提前摆好拖鞋,打开大门等着他。
敲门后,他在门外站了好一会,等保镖都倒回去车上找备用钥匙了,喜伯才姗姗来迟地开了门。
“……少爷?”门边的喜伯睡衣外面披着件薄袄,睡眼惺忪,很明显是已经歇下了;他一脸惊讶地看着沈璁,又往门边瞥了两眼,“你怎么回来了?”
见沈璁面色不虞,西装外套又不见了,也不说什么,就默默地换了鞋进屋,喜伯知道,这是又揣着事回来的。
正好这时候去车上找备用钥匙的保镖跑了回来,他拉住问了两句,便放人回去休息了。
等他锁好门进屋,看见沈璁坐在沙发上,既不上楼休息,也不开灯,黑乎乎的客厅里,只有烟头那点微弱的火星在闪。
“少爷还不打算上楼歇着吗?”他一边走到开关旁,打开客厅的大灯,一边抱歉地解释道:“对不住啊,少爷,都怪我,看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就以为……”
他说着顿了顿,终于还是没有点破,“以为你今天晚上不回来,我就自己先睡下了,也没等着少爷。”
“外面都下雪了,可冻坏了吧?”
“这大晚上的,咖啡喝多了也不好,要不喜伯给你煮碗姜茶去?”
“别忙活了,喜伯。”沈璁靠在沙发上,疲惫地阖上了眼睛,“以后你也别总等着给我开门了,下次我让保镖拿钥匙就行。”
“人老了不中用,这会醒了,就没那么容易睡着咯。”喜伯说着在沈璁身边坐下,“要不老头子陪少爷呆会?”
沈璁偏头抱歉地笑笑,“那该是我说‘对不住’了。”
“哈哈哈——”喜伯笑着摆了摆手,调侃道:“少爷这不挺会疼人儿的吗,怎么……”
“今儿还是一个人回来了。”
起先,沈璁并没有听出喜伯话里一语双关的意思,直到最后这句,他才觉出对方话里有话来。
他睁开眼,看到喜伯手里捏着个皱巴巴的烟盒,正是之前他丢出车窗的那一个。
保镖在窗外踱步时不小心踩到了,还以为是沈璁落下的东西,便随手捡了起来,发现里面还有一根烟;方才喜伯问起,他就老老实实把东西拿了出来。
看着这个烟盒,沈璁一时有些说不出的别扭,习惯性地坐起了身子,伸手就要去拿桌上的烟。
“少爷你做事向来细心。”喜伯说着站起来将那个被捏扁的可怜烟盒扔进了垃圾桶里,背着过身去时,用随口闲聊的语气问道:“怎么就没发现这盒子里还有一根烟呢?”
“少抽点吧。”等重新坐回沙发上,他拦下了沈璁正要点烟的手,语重心长道:“这玩意虽然不比大烟似的要人命,但多少还是会伤身的。”
“你都怕熏着裴老板,也心疼心疼我这个老头子吧,这大雪天的,又不好开窗透气儿。”
“喜伯,你……”沈璁放下打火机,有些尴尬道:“怎么知道……”
“少爷你可是我带大的,这么多年了,身边什么时候有过‘老人儿’啊……”喜伯倒是一脸轻松地笑笑,道:“能有多难猜。”
“你昨天说想要带个人回家,刚在门口我还特意多瞅了两眼,以为裴老板就跟在你后面呢。”
打火机被扔在了一旁,那根没来得及点着的香烟被沈璁攥在手心里,已经掰成了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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