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青年缓声道:“贺姑娘尚未出阁,而孙儿已经娶妻,这两者自得避嫌,如何好多往来,又何谈感情二字。”
“……”
谢端远面上表情有些难看,只见青年已经起身,朝贺老太医躬身,“小辈先回去照顾夫人了。”
出了谢端远的院子,谢瑾洲才想起老人家方才提及太后,于是问阿梁:“那人底细查到了吗?”
阿梁蹙眉,“属下正想说,那人的身份恐怕有古怪,来历被人刻意擦干净了,属下打算再去试探。”
谢瑾洲颔首,“你去吧。”
阿梁躬首离去。
谢瑾洲自然得去朝瑶院,这个时辰,也该扶谢书瑶下床走动一番。
只是未走两步,便瞧见一小童跑了过来。
这小童他见过,是帮贺容瑜替药箱的。
“相爷。”小童躬身作揖,很懂规矩,“我们姑娘说要见你。”
贺容瑜要见他,谢瑾洲脑子里第一想到的便是贺容瑜找到了医治谢书瑶的法子,于是询问:“她人在哪儿?”
小童答:“在藏书楼。”
谢家藏书楼现在已经成了给众人上课的静思阁,而原先的书都被挪到了库房边上的一处小楼,谢瑾洲想了想,抬脚便去了藏书楼。
藏书楼很少有人过来,谢瑾洲往日要从里头调书,也是差遣阿梁找来送去书房,许久不来,里头不曾有灰尘。
下人都知道谢瑾洲爱干净,将府里府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都怕惹家主不高兴。
谢瑾洲视线环顾了一周,往楼内拐角走去,最里侧的书架前,果真站着一个姑娘,正低头翻阅书籍。
他走近了,发现贺容瑜手里拿的是医书。
“贺姑娘,你是不是找到了医治书儿的法子?”
谢瑾洲的脚步声靠近,贺容瑜才抬起头来,先是顿了顿,选择先回答他的问题:“现在我尚且还在研究,这几日给她把脉,我记下了她的底子,按照她的身体调制药方才最得当。”
谢瑾洲嗯了声,“劳烦贺姑娘了。”
“你我两家本就关系不错,就算是陌生人,我也会相助的。”
贺容瑜眸底光彩暗了下,有些同情,“我和夫人都是女子,了解女子于世的艰难。”
谢瑾洲没说话,许是在思索该如何应付她的话。
反倒是贺容瑜先问了出来:“不过你今日来找我做什么?还是说,你也是来藏书楼找书的?”
这话令谢瑾洲一愣,“不是你派童子来寻的我吗?”
贺容瑜摇头,“我并未差人来寻你,我来藏书楼只是听说你府中有几本典藏的医书,想着翻阅一番,查查有没有医治你夫人更好的法子。”
谢瑾洲察觉不对,飞快抬脚往书架外走去,等走到门前才发现,藏书楼的门被落了锁。
这小楼先前是用于关押犯了大错的奴仆的,故而没安窗,靠点烛火来维持楼内通明,眼下门也被锁了,他们没有能出去的法子。
贺容瑜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走到谢瑾洲的身边,心生不妙,“快天黑了。”
谢瑾洲明白女子言外之意。
快天黑了,他们二人被锁在楼里,孤男寡女,就算没发生什么,等被人发现也说不清。
他想起谢端远在院子里对他说的那些,缓缓捏紧了拳头。
他被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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