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对于接下来的故事,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黄志刚,我发现他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整个人的情绪也变得稍稍激动了起来。
“造化弄人啊!”
“后来,那户人家退亲了,我妈的名声也臭了,十里八乡亲朋好友无不对她避之不及,最要命的是什么?是我妈怀上我了!”
“那个老不死的,从那一晚上过后就再没出现!”
“我妈娘家待不下去了,只能一个人在外面打两份工租房住,你敢信吗?我妈生我的那天,还在给人家打工!送进产房的那天晚上,唯一来的亲属就只有我大舅!”
“很不顺利,我妈大出血,虽然最后保住了命,但是我妈也从那个时候落下了病根,做不了重活。”
“我妈带着我,寄居在大舅家,舅妈一天到晚的甩脸子,可为了我们娘俩的生活,我妈只能舔着笑脸,去给那家人端茶送水做饭。”
“我五岁那年,我妈积劳成疾,旧病复发,又苦于没钱救治,死了。”
“下葬的时候只有一口柏木棺材,还是我舅舅拿我妈平时攒下来的家底,办的。”
“我妈死后一年,一个男人找上门了。”
“你猜他是谁?”
黄志刚的语气在颤抖,说话也有点口齿不清,我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只见这狗东西此刻竟然双目含泪。
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流下,浸湿了脸上的纱布。
我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是谁?还能是谁?这还用猜吗?
肯定,是陀爷。
“你敢信吗,起初,我见到那老不死的,我的亲生父亲,我甚至还对他感恩戴德!”
“但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
“那老不死的找我回去,不过是因为这些年,他只生下了一个女儿,然后就失去了生育能力,不过,想让我这个被遗忘很久的儿子,来帮他打理家业。”
“野种虽然是野种。”
“毕竟也是亲的不是?”黄志刚声音沙哑的说道。
这时,我才发现,他可能并没有之前我想象的那般没长脑子,但……也不过如此,不论他的遭遇有多惨,与我又有何干?
“黄娟比我大几岁,这点你也是知道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我错了,他根本就不拿我当儿子,只是拿我做工具而已,对我的好也只不过是想对我母亲的死做出一些补偿。”
“后来,黄娟那女人的野心也暴露出来了,精明,能干,很快就得到了那老不死的赏识。”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我问道。
这是我坐在医院病房里的这大半天,我问的唯一一句话。
“因为家产。”
“那女人,不想与我这个野种共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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