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他以为自己被彻底疯狂的符行川丢进了垃圾桶。黄粱在他耳边疯狂噗叽,狗东西倒没有示警,懒洋洋地伪装手机。
可惜殷刃心硬如铁,他伸出手,第一时间抓向身边——
空的。
殷刃猛地坐起身。他睁开眼,一双红眸穿过黑暗,迅速扫过周围环境。
这里绝对不是符宅。
周围全是滴滴答答的黏腻水声,他身下的“床垫”触感混合了柔软和僵硬,凉飕飕的,使得人心底一阵发怵。
“钟成说?”殷刃嘴里招呼着,鼻子已经顶着恶臭嗅起了人。
他嘴还没来得及闭上,一只苍白的手从他身后抓来,往他嘴里投掷了……一颗巧克力豆。
“比赛已经开始了。”
钟成说赤着脚,穿着惯常的睡衣睡帽。他手里抓着自己的小行李箱,就站在离殷刃不远的地方。
“我早上感觉到了一点风——我们没开窗,不该有风,可惜只来得及抓住行李箱。如果这是敌袭,不会特地把你的手机也送进来……”
黄粱:“噗叽……”
“和你的手机吊坠。”钟成说板着脸补充。
这里一片漆黑,以钟成说的视角,多半只能看到黑暗里的一双红瞳。殷刃摸了把脸,他安下一颗心,踢开沾满不明液体的枕头。
他早就该知道,这是比赛的布置。
他们被半夜丢到这个鬼知道是什么的地方,丢的人是个高手,没让殷刃察觉到不对——这说明,动手的人对他们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恶意。
这就是“关心则乱”吗?殷刃瞥了眼钟成说,他从睡衣口袋掏出发圈,给自己松松扎了个马尾。
没有比赛说明,没有规则强调。
【真正的战斗来临时,没人会提前给你们机会准备。】识安还真说到做到。
不过既然识安的术法能影响钟成说,很可能是鬼市那种不需要针对个体的“大空间转移”。也就是说,这个地方是真实存在的,并非梦境或幻觉。
“附近暂时安全,我没有感受到异常气息。”殷刃第一时间说明。
“哦。”钟成说当着他的面换起了衣服。
小钟同志动作自然地解开上衣,换上了面料轻便透气的运动装。黑暗之中,那道疤在殷刃眼前堂而皇之地摇晃,紧贴起伏的肌肉线条。被周围的黑暗一衬,此人简直晃眼。
非常奇妙的,比起殷刃第一次看钟成说的**,“不自在”的一方彻底调换,脱到睡裤的时候,殷某人老脸一红,他干咳一声,背过身去。
“也不知道葛听听和黄裤怎么样了。”殷刃说。
钟成说捏着裤脚:“……”
钟成说默默从行李箱里翻出另一套运动装:“你也穿。”
可能这就是和恋人身形差不多的好处。殷刃一面给自己套t恤,一面暗暗思忖——尽管就算有差,他也可以调整身体就是了。
各自换衣服,那丝尴尬很快就消散在空气里。
钟成说的睡衣睡帽沾了这里的脏污,被他果断丢弃。为了防止什么东西根据味道寻人,钟成说甚至掏出打火机,将它们烧成了灰。
“这里的氧气含量不高,对身体有一定负担。”钟成说卡好了最后一根尼龙带——各式工具全在被他塞进尼龙带上的置物袋里。深色的带子勒过他的胸口、腰腹、大腿和脚踝,非常……那个。
谢谢你,演习赛。殷刃在心里嘀咕了句。
当然,鬼王大人全然忽略了钟成说的脸。钟成说打量着穿了自己贴身运动装的殷刃,耳朵的红度直逼殷刃双眼。
“咳,识安在考察我们应对紧急状况的能力,第一步多半是明确环境。”钟成说将行李箱折叠一番,改成了方方正正的背包,“海谷分部的人数比另外两个分部多,出于公平考虑,才把我们分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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