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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他居然站起身,朝张安世作揖:“已知足了,多谢。”
说完多谢二字,陈登把腰身躬得更低。
张安世则是目光幽幽地看着陈登,而后深深叹了口气。
步出去的时候,陈礼等人早已在此候着。
张安世道:“速速去取安定郡王的简报,本王要立即去觐见。”
片刻之后,张安世觐见。
见张安世风尘仆仆的样子,朱棣朝张安世挥挥手道:“赐座。”
张安世落座,随即欠身道:“陛下,陈登已经开口了。”
朱棣眉一挑:“说。”
“同谋者,乃安定郡王朱尚炌。”
朱棣脸颤了颤,他一时之间,竟不知宗室之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这真怪不得朱棣,毕竟朱棣的侄子太多了,那些嫡侄都未必能记的过来,何况还是一个庶侄呢!
于是张安世道:“此人乃秦王六子,现在在真腊,此人颇有野心,当初在藩地时,就有许多不轨之举,只是……朝廷没有追究。此后,越发狂妄,现今的秦王,乃他的兄长,却是体弱多病,这更使他……”
张安世说到这里,朱棣却突然反问:“他拿什么谋反?”
对呀,谋反得有动机吧。
比如一个人,他想做皇帝,这叫动机。
可一个小小的郡王,他总得有点东西吧。
“这……这……”张安世忍不住哭笑不得地道:“所以臣在想,此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朱棣大为失望,他本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反贼呢,可居然……
当即他便道:“令缇骑立即捉拿,圈禁至凤阳,其郡王府中……凡有知情不报者,斩首示众。至于参与此事者,诛族。”
张安世听罢,道:“可是陛下……”
朱棣道:“还有什么事?”
张安世道:“这朱尚炌如此野心勃勃,不过是圈禁起来,那些受他胁迫和的从犯,却统统斩首,是否……过于苛刻严厉?”
朱棣看了张安世一眼:“张卿想为谁求情?”
张安世道:“臣觉得那陈登,好像也有大病。”
朱棣脸色缓和,却是道:“真是古怪,天下恨不得杀你的数都数不清,可你竟还总想着为人开脱。”
张安世尴尬地笑了笑道:“并非是开脱,只是……新洲那边……”
朱棣也干脆,直接道:“这群人,实是愚不可及。这陈登,就依你之意,斩首罢。至于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张安世连忙谢恩。
朱棣道:“该回京了,不能在此继续耽搁下去了,河南和关中的铁路,也是重中之重……”
说着,朱棣站起来,眯着眼道:“朕现在越发察觉,新政要推行,已是迫在眉睫,这河南和关中,该当为天下的示范,唯有如此,才可夯实新政的根基,此事,你要加紧。”
张安世忙道:“陛下放心,臣一定尽心竭力。”
朱棣却又叹息一声,道:“朱尚炌……这人是不是疯了……”
他滴咕着,张安世也一脸无语的样子。
这世界,总有一些人做出一些别人难以理解的事,可你不理解,也许这个人却为自己的行为所感动。
数日之后,圣驾回朝,张安世也回到了他的栖霞。
此时却有快奏来,郑和回京了。
于是张安世又得旨意,与太子朱高炽一同往松江口迎郑和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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