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御书房内,传来一声帝王的咆哮震怒。
“混账!”
“混账!混账!”
“混账!混账!混账!”
楚战一袭明黄色的龙袍着身,满脸愤愤地在龙案前背着手来回踱步,时不时地停下脚步,侧首对着站在殿下无辜而立的楚修气得胡子都往上翘起来,“你说说,朕累着她了,说走就走!”
“偌大的江山,朕也是很累的,她怎么就不能体恤一下呢!”
楚战越讲越愤怒,看着手里那张干净如斯的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下:“儿臣携夫带子,替父皇游览万里江山,不定归日,勿念。”
“可恶!”楚战抖了抖好看的眉头,脑中闪过一个想法,突然间停下了脚步,转身,缓缓地将目光落到站在殿下那抹日渐挺拔的身躯。
“修儿。”楚战忽得勾了勾薄唇,幽深的眸子里一眨不眨地望向楚修,看得后者削瘦的背脊一阵一阵地发凉。
“父皇。”楚修咽了咽口水,有些忐忑地应道。
“修儿时年一十又四了吧?”楚战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楚修之后,心平气和地转身走回了龙椅端坐好,又重新拾起龙案上的奏折细细地审阅起来。
十四岁已然可以独挡一面了!
不知为何,莫名地感受到有种被算计的心态的楚修使劲地瞅了瞅坐在龙位上的楚战,打量了好一会儿后者却仍是一派泰然地审批着奏折,丝毫不心虚的模样。
狠狠地蹙着眉头,楚修的预感向来很准,因为每次升起危机感时,楚修总是被自己的皇姐和父皇不厚道的“陷害”,哪有堂堂一国太子活得像他这么憋屈的。
越想越委屈的楚修实在难受,想起皇姐的不告而别,顿时心中腾起了一股危机感冲动,相当明亮的冲动。
忽得,楚修转身疾步走出了御书房,那凌乱的步伐让人以为这太子殿下是被何事吓着了般
万事须快,否则,定然落人半拍!
在楚修踏出御
书房的那一刻,原本一派淡然的楚战猛地丢下手中的奏折,对着身侧的赵和大喊:“快!准备笔墨,朕要拟旨!”
赵和抿着唇,抑制住笑意,快步地为楚战安排好了一切,生怕这位急快的皇上不满,只不过莫名地有些同情那位同样快步离去的太子殿下了。
提起笔墨,楚战行云流水地在明黄色的布卷上刷刷刷地写下长篇旨意。不稍片刻,搁笔,楚战拿起一侧用蓝田玉雕着威严纽交五龙的玉玺,用力往下“哐蹚”一声,华丽丽地盖下一方印记。
待明黄色的布卷左下方出现了一个朱红色印记,依稀看清“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时,楚战严肃的面容方才开怀地笑了出来。
“赵和,收好,立马去东宫传旨!”说罢,楚战理也不理地直接绕过龙案,逃离了御书房,其身影之快与之楚修无异。
赵和哭笑不得地看着远远离去的楚战,无奈一笑,上前,捏着圣旨的玉轴,收拢,严肃着出了御书房,带着浩浩汤汤的人朝着东宫而去。
东宫。
楚修刚刚收拾了一个小包袱,换下杏黄色的太子服,前脚刚踏出东宫的门槛着,迎面就撞上了带着浩浩汤汤人群而来的赵和。
“太子殿下请留步。”赵和笑眯眯地看着楚修,开口,语气中的揶揄让楚修暗骂了几分,父皇的动作也太快了吧!
“赵总管,本太子有要事在身,改日再叙。”说罢,楚修刚想迈步就被一群蓝袍小太监围住了一圈。
“赵和,你要以下犯上吗!”楚修面色不善地看着赵和那张依旧笑眯眯的脸怒不可遏地喊道。
“殿下言重了,奴才怎敢,不过,您的要事也比不过圣旨不是吗?”赵和笑得犹如弥勒佛一般。
在楚修痛苦到几欲挣扎的眼神中,赵和摊开了手中的圣旨,执着两侧的玉轴,朗声道:“圣旨到,太子楚修接旨。”
话音刚落,楚修气愤地一把丢下手中
的包袱,恼怒地看着赵和,硬是不跪。
太子殿下,您以为您不跪我就不宣读了吗?皇上可不会计较这样的小事。
赵和眯了眯眼,不甚在意地接着开口,“大楚建始十四年五月二十,自朕登位一十四年有余,大楚海内河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万邦咸服,吏治清明,君臣善睦。朕自问不愧于百姓先祖,然,心神不足,朕在位期间越感心疲,恐不明德清,故,禅位以求贤君。”
念到这里,赵和从圣旨中抬眸,偷瞄了一眼楚修,后者果然面色霜重,一脸愤愤之态。
赵和抑制住笑意,继续开口,“皇太子修,人品贵重,甚肖朕躬,坚刚不可夺其志,巨惑不能动其心。朕欲传大位于太子修。诸臣当戮力同心,共戴新君,悉心辅弼,同扶社稷,钦此。”
“太子殿下,哦不,皇上,接旨吧。”赵和笑眯眯地合拢圣旨对着楚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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