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很快便到了上门迎亲的日子。
大宁的婚俗与后世大不相同,迎亲是要在夜间进行的,白天新郎要在自己家中祭过祖,待天黑之后再去女方家迎亲。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偌大的迎亲队伍便在夜色中从龙骧将军府浩浩荡荡出发了。
整个迎亲队伍有几百号人,首尾绵延几百步远,中间簇拥骑着红色高头大马的萧恪。
萧恪身为今晚的新郎官,身穿大红喜袍,头上也是戴着红色纱帽,斜挂着一朵红色绢花,脸上更是涂抹了一点点的红色脂粉,整个人显得分外喜庆。
婚礼的傧相是孙剑,他就走在萧恪前面,只是看起来神色有些紧张不安,一双眼睛在不停左顾右盼,前后张望。
萧恪看在眼里,忍不住低声笑骂一句:“孙剑,你小子紧张什么,今天是我成亲又不是你成亲。”
“公子,你不知道,我是在看障车。”
所谓障车,也是大宁婚礼的一个习俗,有些街坊四邻看到迎亲队伍路过,会在自家门口设置障碍拦住迎亲队伍索要礼钱,跟后世拦住婚车索要红包是一个道理。
孙剑倒不是替萧恪心疼那点钱财,只是担心如果沿途索要礼钱的障车过多,会严重耽误整个迎亲队伍行进的速度,到时候错过良辰吉时可就不好了。
好在孙剑的担心是多余的,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拦路索要礼钱的障车,孙剑也就得以松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的是,为了萧恪的婚事,城中的金吾卫可谓是操碎了心,金吾卫将军韩辞特意调拨大量兵马,将龙骧将军府到薛府之间的一整段路从严加看管起来,不许任何人扰乱迎亲队伍。
如此一来,即使有人想搞障车索要礼钱,但看着路边那些凶神恶煞的金吾卫士兵,还是立即打消了念头。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很快来到了薛府大门外,尽管薛府门口也是披红挂彩,但却空无一人,连两扇大门也是紧紧关闭。
萧恪事先做过功课,知道这就是大门礼,也叫下婿,意为戏弄女婿,这是大宁的一种婚俗,即使薛府身为名门望族,也是不能免俗的。
于是萧恪当即策马上前,对着薛府大门的方向高声喊道:“贼来须打,客来须看,报道姑嫂,出来相看!”
随后,大门后面传来薛婵的声音:“本是何方君子?因何到来?”
萧恪笑了笑,高声回道:“本是洛阳君子,为娶佳妻,故至高门。”
随着门轴吱呀作响,薛府大门向两侧大开,随后便是一大群童子从大门内冲了出来,一路冲到萧恪马前,口中大声嚷嚷道:“拜见新婿,讨要喜钱。”
好在傧相孙剑早有准备,从身上的大口袋中拿出大把大把的金钱,朝着这些孩童撒去。
一般来说,不管是贫苦人家办喜事还是富贵人家办喜事,都少不了进门要撒童子钱,只是穷人家只撒得起铜钱,家底殷厚一些的撒银钱,像萧家这种豪门大族撒的自然是金钱了。
那些孩童看着这些金灿灿的金钱,一个个是埋头争抢得欢天喜地,哪里还顾得上拦萧恪这个新郎官。
过了童子这一门,但薛府的女眷和丫鬟却将大门堵得严严实实,根本不给萧恪进门。
好在萧恪早有准备,给一旁的荆烈和李顺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卸下一匹匹绫罗绸缎,接连朝着那些女眷抛去。
那些女眷和丫鬟连忙伸手去接,门口很快出现了一条缝隙,萧恪趁机带着十几个人挤了进去,因为前些日子上门请期之时已经问过礼,因此萧恪也就不需要再移步必问,因此很顺利一路走到了薛翎居住的小院外。
只是院门依旧紧闭,薛婵依旧隔着院门问道:“既是君子,有何所求?”
萧恪笑笑,朗声回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院门随后也大开,一群人拥着萧恪走进内院,进入内堂。
此时内堂已经被一面屏风隔开,而新娘薛翎就端坐在屏风后,身边是两个同龄的堂姐妹。
傧相孙剑拿来一个盖着红布的篮子,萧恪伸手掀开篮子上面的红布,篮子里面赫然是一只被红色绸缎包裹住的大雁。
萧恪拿出大雁,隔着屏风对薛翎说道:“我准备要抛了哦。”
薛翎也隔着屏风低声回道:“我准备好了。”
这也是大宁婚俗的一种,因为将来如果夫妻二人分隔一方,就需要通过书信来传情,而鸿雁代指的就是书信,是维系夫妻感情的重要工具,是绝对不能摔死的。
萧恪微微一笑,他已经从薛翎的声音中大致判断了薛翎的位置,当即手一扬,大雁便从半空中越过屏风,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薛翎手中,赢得了满堂喝彩。
薛翎心中更是暗暗一甜,毕竟这可是一个好意头。
薛婵也笑笑,随后高喊一声:“请新婿回避,新妇化妆。”
很快便有人领着萧恪他们去歇息和用餐,因为白天祭祖是不能吃东西的,而此时他府上的婚宴已经结束,宾客都已经散去,他回去反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因此一般都是在女方家吃饭。
而新娘这边其实早就化好了妆,只是现在需要母亲给她开面,顺便交代几句话。
(今晚补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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