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机的城市正在缓慢重启,潘望秋住所所在的街道作为第一批封控的区域,也将是第一批解封的。
卫恕自来熟的性子让他在疫情期间同团购群里的商贩都混得很熟,他在其中买到了疫情期间的稀缺品——鞭炮;那位商贩也答应了卫恕,等解封那天给卫恕送来,一定让卫恕做第一批放鞭炮的人。
他们都在憧憬着正常生活的到来。
解封那天,卖鞭炮的商贩准时地来到卫恕所在小区的门口,卫恕接到对方的电话后兴冲冲地跑下楼去,连手机也没想着带下去。
潘望秋那时正同卫恕玩着联机游戏,卫恕下楼后,潘望秋百无聊赖地盯着对方的手机屏幕发呆,一条来自业主群的@突然弹了出来。
业委会秘书徐天:@卫恕-14#有业主反应,你家有恶臭飘出,严重影响了其他业主的生活,望你尽快处理。
消渠台业主群要求实名制,因此每位群成员在群中的昵称都是姓名加别墅所在的楼栋号。卫恕曾想拉潘望秋进群,潘望秋不知道他该以怎样的身份进群,于是拒绝了卫恕。
潘望秋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卫恕回来后他也没第一时间提。
抱着鞭炮回来的卫恕硬拉着潘望秋下楼,说要做小区里第一个放鞭炮的人。
潘望秋仿佛被卫恕的好心情所感染,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他没有拒绝卫恕的拉扯,半推半就地来到了楼下。
刚解封的小区还很冷清,就算卫恕一手抱着鞭炮,一手拉着潘望秋倒着走,也不显得异类。
他找了一块小区中的空地,将足有一米长的鞭炮展开。
他俯身冲着潘望秋笑,却迟迟不点鞭炮,没想到潘望秋比他还沉得住气,只微笑着注视着他的眼睛。
卫恕终于忍不住了,“啪”地一下点燃了鞭炮,他在引线还没烧完之前跑到了潘望秋身边,捂住了潘望秋的耳朵。
鞭炮的硝烟和硫磺味儿让潘望秋的视觉和味觉都变得迟钝,只有后背传来的、属于卫恕的心跳格外清晰,他好像在心跳声中感受到了该是阖家团圆的年味儿。
这串鞭炮足足放了五分钟,卫恕也为潘望秋捂了五分钟的耳朵。
潘望秋很想很想沉浸在这个怀抱中再也不要起来;亦或是转过身去,一把抱住卫恕,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在卫恕松开捂着他耳朵的手时转身向卫恕道了声谢。
卫恕踩过鞭炮,仿佛自己是红毯上的巨星,那些没有完全燃烧的鞭炮在他的踩踏下又发出了声响,他也因此得到满足。
“我小时候特别爱这么干。”卫恕笑得漂亮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我觉得这样很像电视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走一步就有人给放礼炮。”
卫恕的鞭炮为其他人开了个头,小区里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两人也不着急回去,在小区里悠闲地散着步,感受着一个月未曾感受到的广阔蓝天。
“刚才我们打游戏的时候,我看到你有消息进来。”潘望秋说。
卫恕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慢悠悠地回复那位业委会秘书。
卫恕-14#:收到。
卫恕边回消息,嘴里边嘟囔:“也不知道许玉萍又在瞎搞什么。”
回完消息,卫恕拨通了他母亲许玉萍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也没人接听。
卫恕又打了几个,仍旧无人接听,他想了想对潘望秋说:“我回消渠台看看。”
潘望秋抬起头,他说:“好久没出门了,借着这个机会跟你一起去吧。”
他想,就算以舍友的身份,他也该见见卫恕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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