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兵行险招,她也不会拿自己的安危来开玩笑。好在她这段时间练劈香,不知不觉就练成了一种功夫。只要手中有一把匕首。她这一甩,那准头与力度,足以把一个人给杀死。再加上谁都不知道她有这功夫,出其不意之下,能起到很好的效果。有了这一点自保能力,再让杨建修把杨志辉押在这里作人质。她便觉得自身安全有了一定的保障。否则,她也不敢就这么孤身一人跟着杨建修到南云城去。至于杨建修会不会拿她的名声来做要胁,这全然不在她的考虑之内。这辈子,她还真没打算嫁人,所以只要不是涉及生命安全,她便不会放在心上。
而杨建修这么干脆地答应把杨志辉放过来做人质,叶琢对他还是很满意的。不管杨建修接下来会是她的合作者还是她的敌人,至少他是聪明人。跟聪明人打交道,总比跟愚蠢人打交道好。愚蠢人的思维常常不在常理之内,你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举动来。而聪明人的思路,你总能猜到一些,从而做出相应的对策。
当然,她查过了。杨志辉,的的确确是杨建修的亲生儿子。
见叶琢露出笑容,杨建修微点了点头。两人又商讨了一下那天赌石的细节问题,杨建修这才离去。
这样过了几天,在一天早饭过后,杨建修的小厮杨元带着杨志辉到了叶家,说杨建修一会儿要跟严县丞和龚书办去南云城,让她赶紧装扮了到杨家去。
叶琢连忙回房,将郑氏特意帮她做的衣衫换上,又化了妆,将特意打制的几把薄刃匕首分别藏到了袖子和怀里,让秋月检查了再没破绽。又吩咐秋月,只要晚上她还没有回来,就让秋月对杨志辉采取一些措施。交待完这些,她这才从屋里出来,跟着杨元上了车。
而在叶琢出门后,秋月热情地招呼杨志辉吃了一些点心,就把他送去了青云巷的宅子里。郑氏给青云巷的宅子添了些家俱,在十天前已搬过去住了。关氏托王婆子给她买下了一家知根知底的下人——一对身体硬朗五十多岁的老夫妻,签的是死契。
叶琢这一阵并没有埋头在家里练玉雕,而是让魏大祥用马车载着她,在南山镇走了两天,基本熟悉了南山镇的路。此时见杨元驾着马车,一路向万福巷驶去,最后在罗经生留下的那处宅子前停了下来,她稍稍松了一口气,下了车跟着杨元进了宅子。
杨建修此时正在厅里等着他们,见了叶琢进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身上穿的衣衫跟杨元差不多,满意地点点头,道:“记住了,你现在叫杨朔。”
“我记住了。”叶琢应道。虽然那天她提起嗓子说话,叶予期和杨建修对她的声音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但为不露出一丝破绽,她这几天故意吃了一些上火的东西,嗓子沙哑了许多。此时饶是郑氏在面前,也不一定能认得出她来。
杨建修站了起来:“走吧。”
叶琢和杨元跟在后面,一起上了马车,驶向了城门。昨天杨建修已跟龚书办约好了,今天在城门口碰面。
“杨相公,今天沐休,老夫跟你们一起到南云城开开眼界,你不会嫌弃老夫碍你们的事吧?”他们到城门口刚下了车,便见一个四十开外年纪,身材魁梧,脸上有些络腮胡子的男子大步走了过来;而龚书办则站在原处,抚着胡子微笑着,并不说话。
“严大人,你也来了?”杨建修吃了一惊,继而满脸堆笑,“严大人说哪里话?在下想要邀请严大人一起去,又怕太过唐突,正想着路上跟龚兄说说,什么时候严大人有空,请你出来吃一餐饭呢。现在能与严大人一同出行,是在下的荣幸。更何况,我对赌石是一窍不通,这次还得靠龚兄帮着发财,严大人跟龚兄的关系,可比跟我好多了。严大人要去,我还能说半个不字不成?”
严庆春哈哈大笑起来,上前亲热地拍着杨建修的肩膀,声音洪亮地道:“杨相公你这就不对了。叫我做严大人,这不是羞我老脸吗?我在您面前,敢称哪门子的大人?如不嫌弃,就叫我一声老严吧。”
杨建修苦笑一下,拱手道:“严大人,我现在可是无官无职,南山镇的小老百姓一个,你现在就是我的父母官,我叫你一声严大人,理所应当。”
“哎,说哪里话!就凭您杨相公的才华和这么多年的资历,要谋个一官半职,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到时我们都还得巴望你多提携呢。行了,咱们也别客套了,我虚长你几岁,你就叫我一声严兄好了。”
“敢不遵命?”杨建修跟严庆春一拱手,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杨建修又跟龚志民寒喧了两句,便道:“时日也不早了,咱们上车吧。”
“行,上车上车。”严庆春很豪爽地一挥手,率先上了车。
三辆车便缓缓启程,驶向了通往南云城的官道。
叶琢悄悄向车外看了一眼,见魏大祥的马车远远的跟在后面,悄悄松了一口气。魏大祥的马车里,还坐着唐顺贵兄弟两人。有这三人跟在后面,如果有什么变故,她也能有人接应。
南云城离南山镇不过五、六十里路,马车在路上行驶了有一个多时辰,便进了城,到一座建造得蔚然大气的两层楼前停了下来。叶琢往窗外一看,那门牌上的匾额写的赫然是“聂家楼”三个字,她微点了一下头,跟在杨建修后面下了车。
这是她跟杨建修商量好的。邀龚志民去赌石,一定要来聂家的赌石场地来,这样就是龚志民输了钱,他也只能向别人借钱,不能赖账——凭聂家的权势,想赖聂家的账,除非龚志民活腻歪了。否则就算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赖账。
而今天,严庆春也撞到枪口上来,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不过,叶琢今天并不准备照着跟杨建修商量好的那么去做。
杨建修和严庆春、龚志民推让了一番,鱼贯进入了聂家楼。
“咦,那不是聂公子吗?杜公子也在那里。”严庆春跟杨建修来这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来是想跟杨建修攀交情,二来便是希望能借杨建修在南云城的人脉,认识聂家的人,好把袁朝林挤下去,自己当上南山县的一把手。所以一进聂家楼,就东张西望。此时看到聂博文和杜浩然正从一间屋子走出来,他顿时大喜,向杨建修问道:“杨相公在南云城呆了这么些年,应该认识聂公子吧?”
全文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章 认出来了吗?
“聂公子?”杨建修一愣,转头看到聂博文和杜浩然,立刻明白了严庆春的意思。
他要把严庆春拉下马,自然是打心底里不愿意帮严庆春引见聂博文的。谁知道这严庆春是不是合了聂博文的眼缘,进而攀上聂家这棵大树呢?如果那样,岂不是糟了?不但不能把严庆春拉下马,还有可能让他步步高升。
只是当初并没有料到这严庆春会来,想着以龚志民的层面,就是让他跟聂博文见了面,也入不得聂博文眼。而在城门口见到严庆春时,这赌石的地点已改不了了——这赌石的地方,是杨建修跟龚志民早已商量好了的,此时根本不可能冒然提出去别的地方。
当时杨建修还心存侥幸,想着聂博文那种贵公子,应该不会经常到聂家楼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来,却不想这刚进门,就碰上了他们。
杨建修作为南云城的官员,自然是跟聂博文和杜浩然相识的。此时面对面遇上了,总不能不打招呼,只得硬着头皮上去,拱起手扬声道:“聂公子,杜公子。”
叶琢跟在杨建修后面,也早已发现聂博文和杜浩然了。此时跟他们一起从屋子里走出来的,还有一位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年轻姑娘,容貌明艳美丽,跟聂博文有五分相像,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衫,整个人看起来活力四射。她正紧跟在杜浩然身后,笑着不知在说些什么;杜浩然却是一脸的面无表情,径自朝前走着,就好像没人跟在他身后。也没人跟他说话一般。
聂博文走在他们的前面,步履轻盈,嘴角上翘,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听到杨建修打招呼。他往这边看了过来,微微一愣之后,走过来拱手回了个礼。笑道:“杨主薄。”说完,目光朝杨建修身后扫了一眼。见几人相貌陌生,便又把目光收了回去。很显然,他根本没认出叶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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