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展诗上了画舫,先前的那个男人立马就将船锚拉了起来,然后向船头的两个船夫比了一个手势,在船夫的操作下画舫便在湖面上缓缓行进着。
林展诗在甲板上站了一会儿,等到画舫离开岸边有一段距离之后才走到船舫的门前。林展诗葱白的手指握着门上的拉环寸寸收紧,指节捏的发白。
林展诗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之后才下定决心推开了船舫紧闭的门。沈月白早就注意到门外的人影,在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沈月白看着那一席红衣在阳光下绚烂夺目,纵使是隔着一层层的纱幔都无法掩盖其光芒。
沈月白看着门口的人影有片刻怔愣,这件衣服他再熟悉不过了,只是第二眼沈月白便发现了不对。
虽然衣服是同一件,但是来人的身形比起白澜若要更高挑一些,纵使隔着层层纱幔并看不清来人的面容,但是沈月白却清楚知道来的人不是白澜若。
沈月白双眸犹如淬了寒冰的刀刃紧紧盯着进来的女子,此人当真是冒充白澜若上瘾,模仿她的笔迹送信来邀约就算了,就连赴会也要身着与白澜若一样的衣服,沈月白从没见过竟然会有人如此上赶着当人替身的。
林展诗走进船舫后将门关上,此时她双颊已经爬满绯红。林展诗看到桌面上的酒壶有挪动过的痕迹,一个酒杯中还残余着少量酒液。
林展诗没有着急去床榻那边而是拿起酒壶往沈月白用过的酒杯里添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一杯桂花酒下肚,林展诗感觉口中桂花香味四溢,一股暖意从胃里蔓延而上烧得浑身都暖暖的。
许是喝酒壮了胆,林展诗放下酒杯之后便走向了床榻。林展诗撩开一层又一层的纱幔最终在床前停下。
沈月白此刻依旧是用手撑着脑袋侧卧着,只是此时沈月白双眼紧闭正在假寐。林展诗看着那绝世无双的俊美容颜愣了神,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与沈月白接触,不得不说沈月白光是有着这一张脸,不管有没有权势金钱也足以让女子为其死心塌地,而林展诗就是其中之一。
林展诗咽了咽口水,伸出一只手伸向沈月白的脸,只可惜还未碰到沈月白分毫手腕便被死死地捏住。
沈月白倏然睁开了双眼将林展诗吓了一跳,只因为沈月白现在双眸中散发出来的狠戾完全颠覆了她心目中那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的形象。
现在的沈月白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让林展诗感到遍体身寒,只一眼,她就怕了,那是一种从内心深处直冲大脑的恐惧,大脑的每一处神经都在战栗。
林展诗只感觉手腕处生疼,感觉骨头都要被生生捏碎一般,林展诗这才知道原来当一个人害怕到极点的时候是半点声音都无法发出的,林展诗只能瞪大双眼看着沈月白,明明脸还是那张脸,衣服也都如每一次见到他时那般一席白衣,但是她就是觉得眼前的人十分陌生,而且十分可怕。
沈月白打量了林展诗身上的衣服一眼,之前隔着纱幔便觉得这身衣服和他送给白澜若的那身一般无二,如今没有了遮挡近距离的观察,沈月白才发现林展诗身上的衣服无论是用料、图案或是做工,都和白澜若的那套一模一样。
沈月白捏着林展诗的手腕往旁边一甩,林展诗便砰地一声摔到了一边,沈月白薄唇勾起一抹冷笑眸中没有一丝温度,嗤道:
“东施效颦。”
沈月白冰冷的话语砸在林展诗的头上,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林展诗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林展诗颤抖着嗓音难以置信地念道:
“怎么会、明明已经点了熏香了为什么你还如此清醒……”
沈月白耳力极好,纵使林展诗近乎是喃喃自语沈月白依旧听清了她说的话语,沈月白身上散发的寒意更甚,双眸中迸发出浓烈的杀意冷冷说道:
“一样的招数连续用两次你以为会有人中套?愚蠢!”
林展诗闻言瞳孔地震,感觉脑中有一根弦绷断了,如今的林展诗哪里还有半分悸动,浑身上下都被一个名为恐惧的情绪包裹着。
沈月白从床榻上下来,手一挥,床架上挂着的紫色纱幔唰啦一声全数被撕碎飘落在地板上。沈月白看都没看瘫坐在地上的林展诗一眼径直走出了船舫,走时还不忘将门给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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