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假装厌恶,假装疏离,假装针锋相对,假装毫不在意,谢明月太天真也太温吞,杨周雪想要拿捏她并没有那么困难。
她不在意九公主的偏宠,亦不关心其他人的尊重,她自从将心神分在了谢明月身上后,就再也没想过其他事。
直到她发现阿容和谢明月有过一次交集。
化名为“挽容公子”的阿容是贮禾的儿子,杨周雪不止一次地听贮禾提起过他。
杨周雪默默地看着阿容向谢明月献殷勤,知道他从来都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管管阿容,”杨周雪对贮禾道,“他不是你儿子吗,你让他别做计划之外的事情。”
贮禾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有些无奈地喊了杨周雪一声“小姐”。
“怎么了?”
“你又何必为难我呢?”
杨周雪就不说话了,她勾起阿容送过来的那把琴上的弦,感受到了彻骨的醋意。
她不喜欢阿容,不仅仅是因为谢明月。
她觉得阿容那张被人皮面具覆盖住的真面目背后,是贮禾或她都无法了解的深渊。
杨周雪带着谢明月做了太多听上去有些离经叛道的事情,街角的馄饨摊,扔掉的老虎娃娃,缠着谢明月给自己煮的汤圆,夜里的烟火,元旦那天的灯会。
谢明月抽出同样刻着“分道”两个字的木签时,杨周雪内心的阴郁几乎要翻腾成最恶毒的鸠酒,轻而易举便能见血封喉。
她利用了姬安的计划,对着谢明月说了此生以来最重的话,她知道半真半假的话语从来难以分辨,于是心安理得将它们化为利剑刺向了谢明月。
杨周雪知道谢明月最无辜,所以她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没什么不好。
谢明月晕过去的时候,杨周雪才发现其实自己并没有一开始所认为的那么轻而易举地能够放下。
她半跪在雪地里,将谢明月柔软的身体笼进了怀里,她能闻到谢明月身上很轻很淡的香,手指蹭过她的侧脸时能够感觉到那一片温热。
谢明月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眼角留下的一点泪痕风一吹就干了。
杨周雪很轻地说:“没事了,没事了。”
她在寒风凛冽中,感受到了一模一样的痛苦。
阿容将谢明月带走的时候,微微低着头看着杨周雪,面露不解:“你怎么了?”
“没什么。”杨周雪抹了把脸,就像有些意外自己真的会流眼泪一样,“你养个小猫小狗都会有感情,更何况一个人?”
阿容没对她的这番谬论做出任何评价,只是冷笑一声:“你最好真的是这么想的。”
怎么可能呢?
杨周雪不可能会为了一只小猫小狗甘愿交换自己的生命和自由,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对谢明月的心思。
如果没有北陵,没有观海阁,没有阿容、贮禾又或者是在宫里朝杨周雪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的赫连狨,那么杨周雪总有手段将谢明月拿捏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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