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姐姐的第一次手机通话
出行的第五天,早上我在上下眼皮像是黏了胶的情况下艰难的睁开了双眼,我疲惫的用手揉了揉我紧绷的额头,我隐隐约约的记起来发生在昨天夜里一些糟糕的经历,随着身体在被窝里温度不断的升高,附着膏药的身体部位不断变得异常瘙痒,于是我不停的抓挠着这些部位。于是如此的睡眠质量加上我白天徒步的劳累,使我在早上醒来疲惫不堪,昏沉的大脑使我决定暂缓一天。随后我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一直坚持到了十点钟我才起床吃的早餐。
吃完早餐对于陌生地方毫无出处的我来说,我很是自然的回到了我所住的房间内。这样的作息安排,总使我感到对XZ如此长距离目标的一些渺茫,好像从根本上讲一些个消极思想总像是占据主要原因,还有被路人所撞见带来的内心自卑甚至恐惧感,所以整个状态还是差的,当然身体上的伤痛我并没有算在内的。生活的苦痛总是告诉我们,在成年人的眼中内心的苦远比身体上的苦大的多,很多内心的苦有时候在一瞬间就几乎使人崩溃,而身体的痛我们总能咬咬牙就足以度过了。
上午十二点的时候,当我正在观看电影的时候,我的手机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电话是姐姐打来的,我并没有快速的接起电话,此时此刻我的内心不禁跟着思纣了一下子。因为按照正常情况下,在日常姐姐和母亲都是极少主动给我打电话的,而更加担心给我突如其来的电话令我害怕以为是家里面发生了什么大的事情。所以通常情况下我会隔一段时间就会主动打给他们,但我们似乎每次的谈话内容都大致相同,当然同大家一样所谓的报喜不报忧。当然眼下最要紧的是我在进行着一件较危险的事情,未在出发之前我就早已经决定此件事情我不会告知任何人,我是一个不会轻易打破自己决定的人,何况现在距离我出发之日也没有几天。
于是电话铃声依然在不停的响着,接与不接两种声音相互矛盾不禁叨扰着我的内心。最终我还是选择接通了电话。
“干什么呢?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姐姐有些奇怪的问着。
“我没干什么,我,我正在上班有点忙而已”。我声音嗫嚅的回答者。
“奥,我以为干什么去了,我给你打电话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你都好久都没有打给我们电话了,昨天我去咱家看咱妈的时候,咱妈就提起来这个事情,我们都觉得有些奇怪,搁以前你倒不会隔这么长的时间不给我们打一个电话,所以我就跟咱妈说明天我会给你打一个电话问一下怎么回事”。姐姐平静的诉说着。
“没啥事,主要是我忘记给你们打了,这个月工作确实是有些忙就给忘记了,这两天我看看空了就马上给咱妈打一个电话,报个平安”。我有些惭愧的向姐姐诉说着。
“嗯,反正也没有什么事,你就记得等你自己空了就给咱妈打个电话就可以了”。姐姐不停的嘱咐到。
“嗯,我会记得的放心好了”。我继续惭愧的回答着姐姐的嘱咐。
结束与姐姐的通话,我的内心瞬间变得低沉下来,我仔细想来,我与姐姐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打过电话了,算起来也至少有一个多月了,这是在之前从未有过的。自从父亲走后,这后来的几年,更多的亲情,我最想去保护的两个人就是母亲和姐姐了。然而后来我还是选择离开了这个家,我想让自己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去想要自己的真正的新的生活,而之前混乱的生活,早就让自己憋的喘不过气来。
学习的失败,父亲的离开。各个周遭的不幸,似乎使我的内心更多的走向了流浪的日子,我也会无时无刻在想念着你们,而我也不得不从自己的内心里走出来。我当然极其不想也不愿回到过去。就像我行走的路程一样,走过去了,即便落下了啥重要的东西还是有着想退缩的心,我都不会选择后退一步。过去真有这么惨吗?我有时也会时刻这样问自己,但每时每刻出现这样想法的时候,我的内心脑海都极其混乱疼痛,或许我又在逃避,但我也时刻觉知我总要去面对。也许此行的目的便是去寻找自己,我想我一定会去完成它,而站在我身后的你们我是一定会回来的。
我也老兵的相识
再度出发,出于昨天休息一天的原因,便在早上一起床似乎就充满了力量,早上一出门,晴日当空,一束光倏忽拍打在我的额头上,我抬头看向光的时候我的身体不由得跟着震颤了一下,我似乎好久都没有像这样与光这样的亲密接触了。是的,假如你的心是身处在黑暗之中的,那么即使你的身体被光包围着,那么你也只会不停的寻找着自己的影子,却从来不会抬起头望向那能带给人温暖的光束。
有光的一天才是崭新的一天,我的内心一瞬间就变得舒畅起来,似乎在那一瞬间,我感受到背包也已经不再那般沉重,我用力将背包在后背上颠了颠,接着又用力将两个背包带拉紧,像一个战士一般充满力量的勇敢前行。
路的前方是一个村庄,离远处看虽说这些房子排列都不怎么整齐,但房屋的构建模式看起来很是温馨,所以总体上也总显得错落有致。
在村头的不远处那户人家的外墙面上有一个大大的前进箭头,在箭头的上方写着“骑行之家”,看上去甚是亲切。总有一群人似乎像极了一群不羁的野马,总是冲脱缰绳不顾一切的向前奔跑。只是在去往XZ的这条道路上有的人选择徒步,有的人选择骑行,还有的人选择自驾游等等各种方式,总之不顾一切,最后只为了到达。
我继续向前行走。街道上鲜少有人走动,偶尔能碰到有背着背篓的妇人,那看起来是去往田地的样子,这个时候我隐约的听见一位老者的声音,起初我并没有意识到这声音是在叫我的,我循着声音来的方向看去,在路的左边,有一个简易搭建的小棚子,小棚子的下面有一个一米多长的排椅,这看起来应该是属于村子的车站点。而此时可以看见那位古稀之年的老人佝偻着身躯不停挥动着双手,嘴里不停的说着我一句都没有听明白的语言。即便我在云南这个地方待了也将近有三年,虽然也有很多这里的地方语言我也听的懂了一些,但也是极少数一部分,而加上像他这样古稀之年身体器官的衰弱,我几乎都难以辨别他是在叫我,我是从他双手挥舞的方向以及我们两个对视的眼神之中辨别出来的,我走近这位老者。
这位老者多少有些衣衫褴褛,此时他的瞳孔看起来有些泛红,而两个眼角也很明显的滞留着些许眼屎,似乎老者在我还没有经过这里的时候正在回忆着一段难以回首的往事。那沧桑充满着褶皱的面孔上面生长着杂乱蓬松的黑白两种头发竞相生长,最终岁月沧桑,白头发还是战胜了黑头发。但似乎在老者邋遢的外表下也并没有完全掩盖住老者红润的面色,他眼神里依然充满着倔强。可能在仓促的岁月催促下,他已经来不及再像年轻的时候一样,时时注意着整理着自己的外表,但这一切并不妨碍着展现自己矫健的老年身躯,只要我还能走出门口,我就总是会走出去看看。
当我走进老者的身边。我停将下来,此时老者伸着颤抖的手臂,手掌有力的拍打着座位的另一边,意思是请我做到他的另一边。虽然我还是听不懂老者不断絮叨的语言,在老者的盛情难却下,我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背包坐在了老者身旁。
此时,老者似乎像是走上了表演舞台一般,一边口里大声的充满激情的诉说着,我难以听得懂的语言,一边又不停的挥舞着自己的双手似乎在描述着一个宏大的战争场面,他似乎从来都不管,我听不听的懂,就一个劲的再讲,我极力的凑近了耳朵去听但还是很难辨别甚至也无法听得出其中的任何一个字。
于是我凑近老者的耳朵说:“我听不懂您说的是什么,我是山东人,不是你们云南本地的,对不起您了。”
此时我不知道老者是不是听懂了我说的话,他只是用手向我做出了一个“来回摆手”的动作。似乎这个动作的寓意是,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听我说完。
于是我不再干涉老者接下来的任何表现,但我能够慢慢的听的出来老者讲话的气势逐渐弱了下来。一个“杀”字伴随着他锋利的眼神脱口而出,那似乎是他最后的一个大的气势了,直到他的面容逐渐变得忧伤,伴随着他暗淡的眼神一个“死”字从他口中脱出。
这似乎看起来算得上是故事的结尾了,老者停顿了一下,眼睛慢慢移向远方。我的耳朵暂停了对外界信息的输入,继而我的眼睛转向了本来充满激情而渐变平静的老者,这个时候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老者,我发现老者的裤子是迷彩的,而在有些破旧并且充满黑色脏迹的大衣里面也是一件迷彩的外套。此时我的内心里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这位老者应该是一个老兵,而在刚才他所充满激情所讲的故事,是他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一场激烈的战争,毫无疑问老者活了下来,但似乎听起来他应该有一个很好的同伴在这场战争中死亡。
我慢慢附身嘴巴靠向老者的耳朵大声的说着:“您是一个老兵吧。”老者惆怅的目光慢慢移向我,他并没有回答我,只是慢慢的向我点了点头。
接着我继续向老者诉说着:“虽然从头到尾我一直都没有听懂您说的什么,但我清楚这一定是关于您既激烈又悲伤的故事。”
老者听完我的诉说并没有作答,而是透过他沧桑的面孔冲着我微笑起来。故事里有的人已经逝去了,但活下来的人怀揣着对他们的思念要微笑的好好活着。我想我们两个人是一样的都彼此听不懂彼此说了什么,但我们还是选择了尊重彼此,它在认真的讲,我也在认真的听。
故事听完了,我也要继续启程了。我一边起身将背包提起背了起来,一边大声向老者诉说着:“故事您已经讲完了,而我的路也该继续了,谢谢您,我不是一个人行走在路上,您的这个故事自此也会陪我走下去。您保重,要好好活下去。”
慢慢的我不断走远,老者佝偻着身躯向我摆了摆手继而又坐回了排椅上,我转头继续行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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