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乐添走后,华县令才和师爷一起,往县衙走。
师爷:“大人,您觉得他是扁豆居士吗?”
华县令:“不管他是不是,在现在,或者往后的挺长一段时间,他都必须是。”
师爷纳闷:“什么意思。”
华县令摇摇头。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郡府。
工部尚书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刚一来,工部尚书就去找了郡守,基本没有客套的虚礼,两人都是实干派,直接去安排旁郡调粮的事情。
三郡终于彻底统筹起来。
但是调粮是很有讲究的,需要跟旁边的州郡打欠条,等到过几年这边有结余的时候,得连本带利的还回去。
第一批赈灾款也从朝廷拨了下来。
工部尚书问道:“在路上听说中游一片出现了瘟疫,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谢静山虽然想问问宣妃和七皇子的事,但还是耐下性子,等公事说完再说。
郡守:“瘟疫来得突然,但是幸好,被乐安县和临县的几个县令,用大网拦住了浮尸,瘟疫被阻断在中游,没有朝着下游平原蔓延。”
“不过因为瘟疫,堤坝修复的事情也延误了,只能等到雨季过去,往后半年,恐怕三郡的百姓都需要调粮发种,重新开垦田地。”
谢静山叹了口气:“这两年国库入账虽然比往年多一些,但是三个郡,加起来五十多个县的消耗…恐怕也会元气大伤。”
工部尚书:“没办法的事,总不能看着百姓饿死。”
郡守点头:“也总得让百姓们有希望,不然生乱,于我大周而言只会更糟。往后几年,穷点就穷点吧。”
“这次其实还算好的,”郡守将他们请入正厅,“乐安县来了个扁豆居士,奉上一份治灾守则,很大程度上避免了民乱。瘟疫没有彻底蔓延开来,只停留在中游,分区治理功不可没。”
他将华县令抄录的那份守则刊印出来了好多,现在一一分发给工部尚书和谢静山,还有默默跟在他二人身后的奚子行。
谢静山:“扁豆居士…名字听起来像是喜欢种地的人取的。”
种地?
奚子行耳朵一抖。
他翻看片刻,字迹肯定是看不出什么的,毕竟是华县令抄录,又经过郡守刊印的版本。
但是字里行间的措辞和字句习惯,总给他一种挥之不去的淡淡熟悉感。
奚子行从前经常从曲渡边那里要来其他皇子们的随堂答卷,曲渡边为了刷人家好感度,特别自觉,基本每次都拿给他。
但是自从奚子行给曲渡边建立分数册子后,他不能当面找七皇子要,也拿不到方太傅那里的试卷,就经常偷偷从他爹书房里拿七皇子的刑法答题卷子。
刑法答题虽然都是公式化的内容,但不同的人的措辞习惯总有微妙差别。
奚子行这种喜欢从细节观察别人的人,对这点小习惯最敏感不过。
比如,七皇子写完一句话,会习惯性地在后面点个小点表示结束,再比如,他为了偷懒少些几个字,会经常把助动词和语气词去掉,难写的字替换成别的同义词,虽然别扭但不影响理解。
在谢静山和工部尚书夸赞这份守则内容的时候,他揪着这里面的措辞反复看了三四遍,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怎么觉得……这份守则细节处透露出来的那股子懒兮兮的习惯,跟七皇子如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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