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间看向孤独症那里,只瞧见之前痛骂自己的那个面相古怪的孩子正拎着那片重甲站到孤独症面前,然后很恭敬地俯了俯身,大声道:“主人!您要看的东西鬼童已经取来了!”
孤独症伸手将甲片提起,再看了一眼正气得满面通红的昊王,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将那片战甲再往回一扔,直扔到了昊王的脚下。
秦如殇冷言:“你看!连自己的坐骑和护你刀枪不入的战甲都保护不了,你有什么本事押送我们回去西夜?”
昊王很想发作,很想将面前的三个人碎尸万段。
但是他知道,那样做的下场一定是自己自讨苦吃。
两方相驳,定有一方成为败军之将。
如殇的断甲
他以十八岁的年龄统东蜀十万大军,在战场上战无不胜,但却实在没有把握能在这三人面前不吃闷亏。
他算是识实务之人,见自己并无胜算,干脆就放弃了之前的所为,转而去接受秦如殇的提议——
“好!”他说:“好!我带你们去见父皇!到时候是死是活,你们都别后悔!——哼!”
盛怒之人猛一回身,一把扯过了身边副将的马匹自己骑了上去,再冲着将士一挥手,道:“给他们备马!回京!”
一出闹剧总算是收场,当孤独症三人上了将士牵过来的马,跟着那二皇子出了蜀都城时,如殇转了头往回看去。
却发现那扇原本已经被他们打开的城门又被最后出来的将士给关了上。
城里面有嘈杂的人声呼起,却再没人理会。
有些将士没有跟着一起走,面是围在城门周围不知道在商议着什么。
她心起了一丝不好的念头,好像想到了些什么,但却并没有停住脚步。
转回头时,孤独症已经快过她一个身位。
如殇打了马追上去,在他身边慢了下来,然后想了想,凑近去跟他说:“我的指甲看来白断了!”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到他的眼前。
孤独症低头看去,只见如殇那两只有着一寸多长的食指指甲已经断去了一半。
断掉的地方已经被她打磨得很平滑,虽然在别人看来无异,可对于看过那指甲之前模样的人,还是不由得生出惋惜。
当然,孤独症所有的情绪不只是惋惜。
他在那种不太实际的感情上又加了一种叫做心痛的东西,以至于他那常年没有表情的脸上也现出了愁色。
如果要放弃,我就带着你离开
早该想到的!
孤独症暗怪自己粗心!
被浇铸了铁水的城门哪能如此轻易地就开启,那些铁水可不是一块布,也不是普通木板。
秦如殇的功力再深厚,指甲练得再坚实,那也还是指甲而已。
以指甲去断铁,又断了那以厚那么多,怎能不废?
“你干嘛啊!”如殇打趣,收回了自己的手。“别一副心痛要死的样子,指甲断了还可以再留起来,这没什么。只是……”
她悄悄指了指身后,声音又放低了些,道:“只是这指甲恐怕真的要白白断了!你看后头的城门,那些人定是有打算再把它重新浇铸起来。我们这一走,那一城的百姓就又要继续与世隔绝的日子,这一次,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和能力再救一次!”
“后悔吗?”孤独看着她,幽幽地道:“此一去,也许就再没有回头之路。如果后悔,咱们就到此为止。”
头一次,如殇对于这个问题没有马上回答。
她是有些犹豫,对于自己所做出的这个选择究竟是对是错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
因为孤独症,更因为萧方。
其实细想想,追不追究那些原因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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