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相反的,很有可能每一个下人的存在都是为了监视他们。
不能怪她把一切想得都太黑暗,她秦如殇本就是一个阴谋论者。
身边的一切都是阴谋她并不意外,但如果真正的风调雨顺,只怕那才是最能令她不安的。
“我叫下人送茶水来可好?”话是孤独症说的,此时的如殇正坐在两排书架中间的一截儿梯子上。
听他这样说起,便顺着往下看了看。
但见得孤独症也手执了一本经书在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她便摇头,道:“不要了!好歹是经阁,多少也要忌讳些。”
“你还讲究这个!”孤独症轻笑,而后顿了顿,再道:“今早皇上差人来找我。”
像是随口一句,如殇却觉得心里好像“咯噔”一声,有一种很莫名的情绪一下子便覆了上来,没有一点征兆的。
孤独症像是窥探到她心里的异样,哪怕在面上并没有半点表露,但是从他那双时而睡意浓浓时而又深邃至极的眼,如殇知道,很多事情根本瞒不住他。
“找你何事?”既已被瞧出囧态,她干脆大方开口相问,总算是扳回来一局,也不算太失了面子。
孤独症面色如常,自顾地陈述——
“皇上说既然我已经重回太子之位,有很多事情就要在考虑之中。比如说……立个太子妃!”
本姑娘没那个雅兴
果然!
如殇暗道,果然是有妖蛾子。
“他说已经着画师为京中适婚女子一一作画,不日将逞至宫中,我可以亲自挑选。”
啪!
如殇手里翻着的一本书被果断合起,她自梯子上翘起二郎腿望着下方,道:“那你去选!世间女子大都那样儿,嫁给太子的初衷为何想你心里也明白。所以,既然都不是为了爱情,那就选一人最漂亮的,也算是不亏待自己!”
孤独症冲其挑了挑眉——
“你帮我选?”
“本姑娘没那个雅兴!”
话毕,自梯子上一跃而下。
许是心中带了些气,这一下来,胳膊刮带了旁边的一摞子经书一起倒了下来。
厚重的书籍砸上她的背,孤独症一步冲上前,好歹是替她接住了几本。
“怎不小心些!”语气中带了点点的埋怨,“书掉了也不知道躲,这东西就算伤不了人,可砸下去也会疼!”
如殇却摇头:“不疼啊!”
他微顿,似在她这话里寻出了一丝讯息来。
如殇也不瞒,又将身子倚回梯子靠着,这才道:“我十二岁那年被人活埋,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又与人陷入混战。那时候太小,对方人又多,打来打去也打不过人家。后来被人套住脖子就在地上拖,一直拖烂了我的整个儿后背。”
她在讲穿越之初的事,这些事于孤独症来说十分陌生,但隔了这么些年,如殇再想起来,仍是历历在目。
“后来萧方救了我,他把我带回秦岭涧,治了我四年,总算是抢回了我光洁的背。可是样子无损,神经还是有些麻木了,所以在药王谷的时候有蜘蛛爬上背来我才没有察觉,所以……所以这些书砸到背上,我也不会疼。”
把隐月阁搬到蜀都来
她一句一句,像是在讲着别人的事。
甚至带着笑来描述自己那曾经溃烂到透了骨头的背,只是在说到萧方时,露了点点的笑意。
孤独症听着,从她自那泥土里爬出,一直听到入了秦岭涧,又到萧方守她七天七夜没合过眼,再到萧方妙手回春,还她一个光洁如初的身体。
原来她们的四年是这样子的……
他直到这时才算是真正的理解了这两人之间到底是有着怎样的情谊。
可是明白了,那之后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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