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花蛇是谁带进学堂的,只要事情和他有关,对错就不重要了。
没人在意真相。
事情闹大,郑氏知道了,又会用那种失望厌倦的眼神看他。
谢嘉琅年纪不大,大人以为他是孩子,又是病人,懵里懵懂,其实他隐约明白很多事。
郑氏不在乎他有没有被欺负、被冤枉,她只会怨他。
“你要是没这个病,就是谢家的长房长孙,谁敢这么作践你?”
为什么你和别人家的儿郎不一样?
为什么你不是个正常的孩子?
为什么你不能安安静静,少惹点事,少出点丑?
郑氏总是哭。
因为自己天生带病,让她蒙羞。
她想要一个郑观那样的儿子,可以让她扬眉吐气,在妯娌面前炫耀,而不是他这样的、让所有人嘲笑的耻辱。
亲生母亲都不喜欢他,其他人更嫌他,他们想要二弟谢嘉文。
谢嘉琅没有去正房请安。
郑氏知道他回来了,直到入夜都没有命人来叫他。
谢嘉琅让青阳直接把晚膳送到小书房。
他知道,郑氏一定是怕他丢人,不想让郑家的仆妇看到他。
吃了饭之后服药。
谢嘉琅端着碗,氤氲的热气熏得他眼眶发热。
谢大爷求了很多秘方,他每天都要吃药,药汁很苦很苦。
只要能治好病,他不怕苦。
可是吃了这么多药,他的病没有好。
谢嘉琅面无表情,一口气喝完碗里的药。
翌日。
谢嘉琅收拾书本,去学堂上课。
他出门,郑氏怕他在外面丢人。
他不出门,郑氏又嫌他碍眼。
大概只有书本不会怕他。
学堂里传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谢嘉琅走进去。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这种尴尬沉默的安静,谢嘉琅已经习以为常。
他走到角落里,看了眼书案,坐下。
老儒生来了,照例先检查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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