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那钱还不是当初你给爹娘的?”刘氏摸摸她的头,“听娘的话,拿着熬过这个坎儿以后日子好着呢。”
李欣到底还是接了钱。
关家分家的事情传开了,荷花村的老少爷们儿们嘴里都跟八卦婆娘一样开始絮叨,人头挨在一起的时候也爱说关家的事儿。
比如关文死里逃生本是喜事儿,只是伤还没好就分家,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比如分家出去单过的大儿子却带了老迈的老关头和赔钱货的七妹;
比如关文一分好点儿的水田都没分到却只分到了有点儿鸡肋的一亩山地…···
这事儿在荷花村成了个新闻。
再加上关文开始在山林子边缘一土坡横插过去比较大的一块儿平地上开始起屋子,这新闻就越传越玄乎了。
李欣倒是顾不了那么多,拿砖头起了底灶架上大锅,吩咐阿妹看着点儿火,自己忙着做大锅饭了。
顾家来帮人的足有十来个汉子,年纪从十八到三四十不等据说是跨了两辈的。
阿秀提到过的在沈府做丫鬟的海棠出身的那个顾家和这个顾家有点儿亲戚关系。不过两家虽是连着宗,倒隔着几代了,血缘有些远论来往也并不怎么频繁,逢年过节走走亲戚倒还是会走上一走的。
顾家老少爷们儿们性情爽直很好说话,其中有两个人李欣是比较熟悉的,一个是关文出事的时候去上房陪老关头的奎子,一个是那日认得去李家村找孟郎中的路而随着悦哥驾了牛车去请人的大叔,后来李欣才知道那大叔单名一个永字,自然也就叫他永叔了。
李欣在崔府做工的时候也是忙灶间的事儿,大锅饭做起来倒是得心应手毕竟有经验也一点儿不慌张,炒菜炖汤煮能垫饥饿的薯类做事儿井井有条还不拖拉。
她手艺好,东西做得也足够多顾家的这些人,特别是三四十岁那一辈的人暗里都说关文媳妇儿是个懂事的。
请顾家人起屋子,每人一天管一顿午晌饭,外加三十个钱。这价格算是低的,顾家人也知道关家现在的难处,所以价钱上并没有狮子大开口,看在和关文以往的交情上很是痛快地答应了下来。也因为如此,李欣心中感激,所以每日那一顿吃的绝对做得有量。
何家借了十五两银子给关文,村长何伯说了,钱可以慢慢还,他信得过关文的品行。
再加上刘氏塞给李欣的五两银子,二十两银子足够他们闯过这一关了。
人情冷暖,在最困难的时候能看出个透彻来。
人多,地基打得快且好,在一边听着那些男人们吆喝着的声音李欣只觉得特别舒心。
老关头没事儿也来转悠转悠,看看进度,李欣曾问过他想要间啥样的屋子,他便只说说“都好、都好”,眼睛微微眯着,享受着冬日的太阳光。°
是的,已经到冬日了。
即使在冬日,帮忙起屋子的男人们还是忙得热火朝天,有的甚至光着膀子。
不知不觉的,立冬过了,小雪过了,大雪过了,转眼就到了冬至。
关武关全忙着弄田地,积肥,耙耘,保墒,两头转忙得不亦乐乎。倒是李欣他大哥和二弟来这边帮了两天的忙,还给她带来了好消息。
李铭因为天资聪颖,且勤奋好学,少年老成,得先生顾长生看重,引荐给学正,学正大赞,李铭已经是一名儒生了,此番正在考取秀才功名,若过了成为生员,可就是秀才了!
李大郎和李二郎说起这事儿的事情与有荣焉,“爹跟娘都高兴得很,这可是先生保举,学正保荐的儒生啊!能考上秀才那也是十拿九稳的事儿!”
李二郎性子冲些,嘿嘿笑道:“姐,你还不知道吧,三婶娘听了消息巴巴地带了礼送咱家去了,被娘直接轰了出来,碰一鼻子灰才回去,三叔的脸也挂不住,爹都没给他好脸。”
李大郎拍了下他二弟,“说这些不高兴的事儿做啥。”
李二郎便只是笑。
这对于李家来说自然是件大事儿,老李家上八代都没有出个读书人,李铭可是头一份儿。只是李欣担心他年纪还小,这样被吹捧,难免会影响他成长,再者爹娘兄弟都说他考上秀才十拿九稳,可想想,十二三岁的孩子,这对他又该是多大的压力?
想了想,李欣还是写了封信交给李大郎,“大哥,这信你交给铭儿。”
又嘱咐李大郎说:“铭儿才十二三岁,大哥你回去也劝劝爹娘,不要给他太大的压力。能考上是他的辛勤得到的回报,便是不能考上,那也是上天给他的磨炼。作为家人,我们只需要永远支持他鼓励他就好,他还是个孩子呢。”
李大郎若有所思,揣好了信郑重地点了点头。
因为李家那边也有地要忙活,李大郎和李二郎帮了两天忙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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