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稍稍休憩;伯明便带着樱娘去谷坳了。他还拿着绳子、镰刀等;打算挑一担子芦苇回来。
谷坳位于相邻几个镇的正中间;离薛家村算远的;樱娘还算走得下来。以前她可是干农活的好把手,走起路来脚下生风。只是近一年来没下地干农活,最近又怀孕了;便差不了少。
伯明时不时停下来等着她一起,樱娘边走边感叹道:“还是出来走一走好,好久没这么放松了。你瞧,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鸟语花香、百花争艳,多好的景致啊。”
这里的风景清新宜人,樱娘心里还暗想着,若是放在现代,开发开发,倒是可以搞一个度假山庄了。当然,在这个古代是实现不了的。
伯明瞧着樱娘好似一位游山玩水的文人墨客,忍俊不禁,道:“樱娘,你越来越不像一个农妇了,倒是有点像大家闺秀了。”
樱娘嗤笑一声,“想说我矫情,你就直说。”
伯明见她心情好,他也感叹一番,“这近一年来,你都没好好歇息过,每日不是操心家里的事,就是想着挣钱,真是辛苦你了。”
“你酸不酸啊,说这种话,有啥辛苦不辛苦的。”樱娘折下路边的一朵花,放在鼻间闻着。
“伯明,你还记得么,去年这个时候咱们刚成亲,你还带我去山上砍柴呢,咱家的兰花就是那个时候挖的。”
樱娘心里在感慨,这一年过得可真快,她和伯明都成亲一周年了。
伯明听樱娘说起去年成亲的事,他便沉入自己的思绪中了,回忆起洞房时他那傻乎乎的模样,禁不住一阵傻笑。
“你笑什么呢?”樱娘瞧着他。
伯明一阵脸红,直摇头,“没笑什么。”
其实樱娘猜出他想到什么了,伯明的小心思她几乎都能捉摸个大概。“等会儿咱们回家从镇上路过时,买一壶酒吧,咱们成亲一整年了,好好庆祝一下。正好你还买了牛肉,喝酒吃牛肉,可痛快着哩。”
“好。可是,你有身子了是不能喝酒的,我也是一杯就醉。”
“你喝几小口,我意思一下就行。”
两人来到谷坳,因为四面是山,从山上流下来的泉水清澈见人。樱娘坐在水边照着自己的脸宠,再洗洗脸,然后坐在那儿观赏风景。
伯明瞧着那片芦苇荡一开始欣喜极了,之后却又忧愁了,他没有用镰刀去割,因为这些芦苇还太嫩了。
他来到樱娘身边坐下,“再等一个月来割吧,虽然青芦苇也能编席,但是这些也太嫩了,哪怕收回家晒干后成黄色的了,怕是很容易断的。那头的蒲草估摸着也没长成,看来是白来一趟了。”
樱娘被一阵微风吹拂,正觉得舒服呢,“没有白来,这不是玩了一趟么。”
他们在青山涧水中玩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回家。路过镇子时,他们俩去买壶酒,却撞见村里的老缺,他就是当初二婶说的那个与绿翠在池塘边过于亲热说话的光棍。他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还没娶上亲的,大家都认为他肯定会独身一辈子。
老缺不仅买了好几壶酒,还买了好些其他的东西。他家可是穷得叮当响,今日竟然舍得这么花钱,让伯明颇为意外。
伯明上前打着招呼,“老缺大哥,你这是要办啥喜事么,买这些好东西。”
“是……是有喜事。”老缺是既高兴又心疼,表情复杂得很。买这些东西花掉了他这一年攒下来的钱,本就有些好吃懒做的他,能攒出钱来就不错了。这一下全花掉了,哪能不心疼。
樱娘接着打趣问道:“不会是要娶新娘子了吧?”她只是随口这么问,可没当真。
没想到老缺竟然点头了,“是啊,这个月底就要成亲了。”
樱娘与伯明同时怔住,没听说他订过亲呀,怎么突然就要成亲了?
“是哪家的姑娘呀?”樱娘好奇问道。她觉得若是哪家把好好的姑娘嫁给这位可以当大叔的人,且又是个好吃懒做,还又穷又邋遢的男人,那就真是白瞎了。
老缺的笑容滞了一下,“不是哪家姑娘,是绿翠。”
“绿翠?”樱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是说被梁子休掉的那个绿翠么?”
老缺顶着一个大红脸,窘道:“就是她,难道还有哪个叫绿翠?”
上回绿翠在樱娘那儿碰了一鼻子的灰,生气得很。后来伯明的二叔又告诉她,说梁子不要她做小,就因为她还闹得他们父子吵架分了家,他这个做爹的也不好将她接到家里。
绿翠眼见着自己实在走投无路了,她又没有樱娘说的那种勇气去外地讨生活。当她在村口见到老缺时,她决定破罐子破摔了。想到老缺以前对她挺有意思,应该不会拒绝她的。
她如此主动相迎,对于老缺来说,如同久旱逢甘霖。他上无老,下无小,倒是有两个妹妹,但都嫁到邻镇去了。两个妹妹家也都穷困得很,帮衬不了他什么。
对于他这种穷困潦倒的人竟然有女人愿意跟着他,哪里还计较什么呀,当晚就答应了要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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