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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宣军与西北军加起来只带了一个营不到的兵,但他们尽皆跨马,加上被羁押的战俘、进上的各式战利品以及沿途路州捎带的贡品,仍然排成了长长的队伍。
这支队伍由双方大将亲自挑了又挑。
人是身材出众、形象端正,马是膘肥体壮、矫捷健美。人马皆披坚执锐,汗流浃背亦不损雄风;行进齐整有力,金戈伴铁蹄,声势浩大直冲霄汉。
没能在城内抢到位置而跑到城外来观礼的百姓们,不论男女老少,许久不见如此威武的军队,都又惊又喜合不拢嘴。无数的议论喝彩汇成巨大的声浪,没有一刻减弱过,随着将士们的接近而一波高过一波。
直到皇帝率百官下城楼亲迎,这大片声海才略略平静。
“振宣军方子建,西北军韩履宽,率麾下部将携人物缴获,参见陛下!陛下佑我胜战,候我宣礼,仁德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全体将士下马,单膝跪地,跺矛朝天,呈方阵任天子检阅。
明德帝满面红光,展臂欠身道:“将士们快快请起,这一路风雨兼程,都辛苦了!”
“戍边卫国乃末将等职责,以此为荣!”将士们声如千钟。
一番嘘寒问暖罢,明德帝的目光扫过韩履宽身后的青年将领身,指着他向其他人笑道:“上一回见这贺家儿郎还是武会试,如今竟成威风凛凛的将军了。这一年来,有不少军报都说此子颇具殷侯遗风,朕当你们碍着人情夸大,如今一看,竟然都是实话。”
韩履宽跟着豪爽道:“陛下,咱们西北军的人,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怎么可能欺骗您?更何况十成的军功要靠十二分的实力打出来,也做不得假。”
明德帝哈哈大笑,目光重新落到青年身上。
贺长期紧绷着脸,抱拳道:“谢陛下赞赏。”
“好,不卑不亢。朕看好你,再接再励,必大有前途。”明德帝满意颔首,又点了其他几位立下汗马功劳的将领,圣恩施遍才下令入城。
太阳光芒万丈,皇帝亦浑身发热,只觉许久不曾像今日今时这般通体舒畅。
卤簿动,御驾起,礼花齐燃,礼炮齐鸣。
仪鸾司特地吹的破阵乐,金鼓笳角齐奏,抒尽豪情壮志。
民众才将暂停的热情再次沸腾,无数的视线与喊话直白又热烈。被追捧的将士们再次上马,更加挺直胸膛、打开肩膀、昂起头颅,力求展现出最完美的状态。
层层叠叠的人群追随着队伍涌入城中,都走尽了,负责这片区域的禁军不必再随行,分散开来小休。
贺今行牵着马去找柳从心。他和对方约好在这儿见面,碰上面,林远山也在。
那两人神色都不轻松,他不由问一句怎么了。
柳从心撑一把黑绸伞,将他也遮住,说:“没什么,我只是问他还记不记得他以前立过的志向。”
林远山摘掉了头盔满头是汗,在太阳底下冒着热气,闻言摸摸鼻子,不吭声。
年少时生有雄心,豪言立下壮志的时候,谁想过多年以后万一实现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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