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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蒙住眼睛。
为什么回回都是如此?
他以为能够改变一些事情的结局,然而现实告诉它,这只是他的错觉。
辚辚的车马在两步之外停下,贺今行垂下手看过去。
车帘从里挑起,露出王玡天那张玉白的脸,“小贺大人去哪儿?要不要本官送你一程。”
贺今行没动,只道:“有话直说吧,王大人。”
王玡天将手伸出车窗,展开折扇,慢悠悠地给他扇风,一面说:“小贺大人不是早就希望尽快结案么,怎么真要结案了,却似乎不大满意?”
贺今行皱眉道:“我是希望尽快结案,但不是这么不明不白、敷衍潦草地结案。”
王玡天仍然不紧不慢地说:“这怎么能算潦草呢?死了可不止两个人呐,裴老爷子,阮成庸,陈侍郎,一干大大小的人,还不够隆重么?”
贺今行盯着他,眉心越拧越深,却不说话,唇线亦抿得极紧。
王玡天任他盯了半晌,忽然开口:“原来小贺大人生气是这副模样,我还以为你从不动怒呢。”
“只是,你主张另有真相,你不能光靠嘴说,还得拿出证据啊。再者说,你以为的真相,难道就一定是真相,而不是你在被蒙蔽、被误导的情况下所做出的错误判断?”
贺今行别开脸,登上这辆马车,跟车夫说:“到应天门下。”
车上只有一名侍女,为他铺了坐,沏上冰茶。他道过谢,将沁凉的茶杯握在手中,尽量心平气和地与王玡天谈:“是与不是,你心里应该也清楚。”
马车平稳地驶动,王玡天收了扇,“是与不是,于我来说,又有什么要紧的?初入官场,首先要学会的就是接受,接受你无法改变的一切。”
贺今行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又错了。”王玡天笑道:“目的一致,就可与谋。你不是想改税么,我看过你那篇谏税弊的疏,写得挺好,我可以支持你。”
他顿了顿,也端起茶盏,半举道:“相应地,你也要支持我。”
贺今行不与他辩论,也不举杯,只问:“你意在相位?”
王正玄微微摇头:“我的资历不够,要上位的,是我的叔父。”
贺今行:“在下不过一五品官,当不得王大人如此高看。王大人既有心,你们叔侄联手,何须旁人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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