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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怎么了?”裴夫人心疼地搂住他,要把披风解下来给他。
“没事的,母亲。”裴明悯止住她的动作,声音有些哑:“儿子只是和父亲有一些分歧。夜深了,我们都早些休息吧。”
他明日还要上衙,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做,他不会再一跪就是几个时辰,甚至一日两日。
贴身小厮在院门口等了许久,见少爷回来,赶忙安排热水。
裴明悯如常沐浴之后,找出同僚想借的古籍,站在窗前,忽然一动不动。
小厮瞧见,紧张地过来问他怎么了,他说:“不知道稷州有没有下雨,爷爷喜欢听雨,尤其是夜雨。”
爷爷送给他的古琴封存高阁许久,他取下来,焚香祛念,抚上琴弦。
琴音低沉,一曲未尽,便悄然息声。
他伏在琴桌上,半拢着心爱的古琴,闭紧双眼。
夜雨淅淅沥沥,蔓延进梦里,收注于黎明。
翌日,六月初一,艳阳高照。
贺今行从抱朴殿出来,就去刑部衙门。到的时候,刑部已经抓到了把参劾混进奏本送往奏本的那个人,刚刚审出第一份供词。
作案的就是捷报处送奏本的人。他自述和某个考生有私仇,觉得以那厮的才学不可能考过会试,考过了就一定是作弊的,然后想方设法去找那个考生作弊的证据,最后真给他查到了考生家里贿赂考官买考题的事。
他又听说通政司的小贺大人在午门斥退了一干重臣,就想借通政司把这件事情捅到陛下那里。
“之后的事情发展,就如他所说,你把参劾上呈给了陛下。”大理寺卿也在,跟贺今行说起整个经过,觉得有些好笑:“如果他这份供词里没有假话,那还真是有些戏剧。让刘生知道,估计要悔得肠子发青。”
贺今行道:“刘生?”
大理寺卿:“哦对,忘了跟你说,这人供出的不是昨日被士子们扭到荟芳馆的那个黄生,是新的嫌犯,贺大人已经亲自带差役去抓捕了。”
贺今行了然颔首,然后皱眉道:“不知还能牵出多少人。”
大理寺卿笑了笑:“总归跟咱们无关。”
贺今行又问:“不知两位大人打算什么时候去找裴相爷、晏大人他们?”
“我下午就去御史台。”大理寺卿道:“依我看,老晏就是倒霉遇上了这档子事儿。本来不该他做副考官,可陛下偏偏绕过几个秦党的人,点中了他。我们当时聊起来还不解圣意,后来才知怎么回事。他这个人惯来谨慎,胆子又小,不可能做这么危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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