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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张先生住在一起,他教我和另外两个人读书,如果你愿意,可以一起来。”
“是张厌深先生吗?原来他也来宣京啦。”江拙惊讶道,“我能启蒙,也多亏张先生的指点,如果能听他讲学……”
“至于住处,这里太远了,每日来回极其不便,所以我劝你搬到北城那边去。”贺今行看出他是愿意的,露出一点笑意。
他缓缓地说:“晏叔叔家里可能住不下。但我有个开医馆的叔叔,他有间小院子,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带你去借宿。”
“明悯,就是一起读书的同窗,他每天从他家里坐马车过来,要路过玄武大街。你可以在路口等,让他把你捎过来,就花不了多少时间。”
他说完,屋子里便安静下来。
江拙咬着唇,手指揪着衣衫,似在不停地思考,半晌才艰难地开口:“我没有什么钱,也没有什么本事,而且。”
“打住。”贺今行说:“我们是同保同乡,本就该互帮互助,何须要理由?难道你还怕我拐你去卖了不成?”
“当然不是!”江拙忙说,“只是……”
门口忽然响起粗糙的声音:“你这年轻人,有人来接还不好?要我年轻时候,早就巴着人去了,还啰嗦甚么!你不是要去参加科考么,考出来当了官儿还怕没钱没势?”
却是守门的大叔,一拍桌子,“我把今儿收的二十文钱退给你,赶紧地走。”
贺今行轻快地笑出声,起身把江拙的东西抱走一部分,跳下地,叫对方:“走了。”
“哎!”江拙不自觉红了脸,静默片刻,一咬牙匆匆收拾好剩下的东西,跟了上去。
临出门的时候,两人一前一后地说:“谢谢大叔。”
中年男人摆摆手,赶苍蝇似的要他们快走。
回到晏家小院,正好赶上午饭。
贺今行向晏尘水诸人介绍了江拙,并说起后者读书和借住的打算。
晏尘水高兴地点头,对携香说:“下一顿开始,姐姐记得再多做一个菜,我想吃超大只的烤羊腿!”
携香在他额头敲了一记,笑骂道:“小只的都给你还不够你吃是吧?”又转头问江拙的喜好与忌口。
裴明悯却笑道:“既然如此,何不住在我家?我家里空房间多得很。每日来回,一起进出,你也不必在路口等那一阵。”
“这样更好。”贺今行拍掌赞道,把江拙按到饭桌前坐下。“明悯学问极好,你若能与他同住,便可随时请教。”
“嗯。”后者埋头刨饭,忍不住湿了眼眶。
碗里多了一筷子肉丝,他抬起头,撞见老人温和的笑容。
“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
张厌深专注看着他,目光却渐渐渺远,像是透过他看到了别的许多人。
最后又夹了一筷绿叶菜到他碗里,“好孩子,不必有负担。多吃肉多吃菜,快快长大,才有气力去做你想做的事。”
晏家小院的东厢房里,张厌深的课堂上,就此又多了一人。
少年们每日一块儿吃饭读书写文章,很快到了正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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