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书这才愿意看他一眼。
“陆家的带着她儿子跑了,估计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出平定门,有人在至诚寺接应他们。我可以帮你拦一拦,你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陆双楼只站了片刻,便转身大步出去,临走前撂下最后一句:“不必再给我传信了。”
“好。”傅景书应了。
明岄推动轮椅转向隔壁包房。
一推开门,娇声调笑与脂粉香气瞬间扑了满面,傅景书厌恶地皱了皱眉。
明岄握剑的拇指灌注真气将剑柄弹出寸许,发出“铮”的一声剑鸣,在整个屋子里回荡。
屋里人立时消声,看到她来,正左拥右抱的老男人立时叫环绕着自己的女人滚出去。
待所有女子全部离开,傅景书也懒得进去。
傅禹成堆起笑的脸顿时僵了僵,指了隐在一旁的小厮出去守住左右走廊,才又扯开笑脸,搬了把椅子坐到少女跟前三步远的位置。
“陆潜辛的嘴撬不开,陆府也没搜出什么东西,又不能对他动刑。这个案子怕是要拖到年后了。”他边说心里边打算盘,如果真拖到年后,要怎么办。
傅景书向来不爱与人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说:“你安排我和他见面,我能让他认罪。”
傅禹成:“这,二小姐,虽说咱们可以做证据压死他,但要让他心甘情愿……”
“你应该清楚,陆潜辛的罪名里,贪污是真,填沙是假。”傅景书打断他,而后自己转动轮椅,慢慢向屋里驶去。
她要自己动手,明岄就没帮忙,只跟在她身后一起慢慢地挪。
傅禹成赶忙起身拖开自己的椅子。
“但只要等赵睿和杨语咸一押到,真的是真,假的也是真,何必与他多费口舌。”
傅景书仿佛没听到他说的话,只继续说道:“他为什么要贪那几十万两的赈灾银,你们也应该清楚。”
她行至窗前,明岄上前一下拉开厚厚的垂帘,底下伶人的唱声瞬时放大。
“时间紧迫。长公主就要到了,接着是殷侯,顾帅。他不认这回的罪,才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她抓起一旁方几上的茶盏摔到楼下,“砰”的一声砸在戏台边缘的棱上,茶盏顿时碎得四分五裂。
“别唱了。”
一溜戏伶下了台,只余空荡荡的戏台在天井中央。
傅景书在轮椅上伸出手,试图去接从云端飘下的雪。
一粒雪带来了千万粒雪。
还好糖稀熬得差不多了,才免了把烧红的铁炉搬到檐廊上的难题。
携香开始给穿好的糖葫芦串裹糖稀,晏尘水就守在一旁眼巴巴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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