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回头走了几步,刘赤亭却突然顿足,若有所思。
两个金丹修士说话,那么容易听到?一个化炁修士,从哪里知道黎庸的事情的?
下一刻,又是一道身影飘然落下,那人头发花白。
刘赤亭淡然转身,笑道:“这碧游山这么好闯?此去彼来,当赶集呢?”
那人一笑,摇头道:“老阮不愿理会而已,半步大宗师虽然不善与人交手,但出手便伤人魂魄,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话锋一转,他笑着打趣:“倒像个真君子,潋潋长得不差的。”
可刘赤亭,此刻一脑袋浆糊。
嘛呢?前脚来个人跟我说她的师父是个伪君子,后脚伪君子自己来了?
“你们这是弄哪出儿?”
那位池山主随手扯开上衣,一道剑伤斜在胸前,触目惊心。
“拜邓除夕所赐,不过我不记这个仇,他为世间公理,我为宗门利益,并无对错可言。”
刘赤亭抿了一口酒,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于是问道:“她并没有看到所谓黑衣人,也没听见吧?”
中年人笑着点头:“还是聪明的,你与黎庸阮黑说了什么,她听得到,乱山那边就听得到。”
刘赤亭眉头皱得愈发紧,“但黑袍,确有其人?”
中年人再次点头:“是的,桑山中部青木台宗主,金丹巅峰,若是不出岔子,十年内应该可以化婴。是继乱砚山后,整座瀛洲最有可能跻身一流势力的山门。”
他说得越详细,刘赤亭就越弄不明白了。既然怕我有什么手段,都已经把人喊来了,为何又主动和盘托出?
那位池山主笑了笑,摆手道:“来是告诉你一声,有些事情真真假假,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桑山看似很大,但藏不住事情的,封冶山之事我已经知道了。”
他伸手拍了拍刘赤亭的肩膀,微笑道:“瞧见阮青偷看女子,你出头了。听了一个故事,黎庸与阮黑求你,你也答应了。我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思前想后还是来了。你不必因为他人如何而改变自己,千万不要失望。其实即便你没有来,乱山与砚山也很快就会有个结果,你来了,少死一些人罢了。”
刘赤亭皱着眉头,沉声一句:“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说人话。”
中年人摇了摇头,轻声道:“像邓除夕那样人,谁都想做,但很多人想做也做不了,因为本事不够却羁绊太多。多少年了,好不容易又碰见一个,暂时本事还是不够,但死了多可惜?所以不要想着天亮登船,现在就走吧,青木台曹源因为邓除夕滋生了心魔,他想破境元婴,就必杀你。”
说罢,已经准备转身了。
刘赤亭面色凝重,沉声问道:“你图什么?”
中年人一笑,淡淡然道:“忠臣孝子,鞠躬尽瘁。”
……
回到屋子里,刘赤亭盘腿坐下,数个人名开始在脑中飞转。
眼瞅着天已经亮了,想必湖上已经在行船。
他盯着酒葫芦看了许久,此事无所谓该不该管,宗门相争而已,在这海外屡见不鲜。
可我答应了黎庸,也听了那个故事。
身死换太平的人,不该是他。
于是乎,刘赤亭微微一笑,起身推门而出。
“未名,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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