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把墙上的白板擦拭干净,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每次开始准备讨论案情时,他都会在白板上记录关键点和关键人,然后反复地求证他们相互的关系以及相互的牵连,直到划上等号。
秦刚跟他不一样,喜欢在电脑上画思维导图,最主要的一点是,他不喜欢擦白板。
秦刚拿来档案,李毅杵在白板前看。
“现场鞋印和前几宗入室盗窃案现场鞋印是同一个人,技术组的分析这家伙身高大概-,前几次都只是在现场采集到痕迹,没有在周边监控里有任何相关的发现,不过这一次治安监控很给力,拍的很清晰,正脸,可见不是一个聪明的盗贼,算是露了脸。”秦刚道。
李毅先大致浏览了最近几宗相关案子,发生前后相隔不超过个月,选择作案地点都是小区高层楼宇,半夜从天台潜入顶层住户室内,然后偷窃,得手后从大门离开逃走。住户都是在早上醒来后才发现被盗,不过丢失财物都并不多。
只是这个手法有相当难度,李毅想想从一幢楼的天顶顺下阳台这个操作,即便不亲为,脚也觉得有点颤抖,而且个月内作案次,这么频繁的作案,是真不怕摔死。
李毅在白板上写下:惯犯。
“这家伙是什么脑回路了?用这种方法。”
“不好说,人这种多分子复合结构体太复杂,有些人用大脑,有些人用小脑,可能还有些人是用脚指头思考,不排除也有屁股思考的人。还有一种可能,也许人家就是艺高人胆大,挑战的就是难度,不像咱们俩,回避的就是难度。”秦刚哈哈大笑起来。
李毅继续在白板下上写:脑袋可能被门夹过。想想觉得不合适又擦掉。
“从前面次案子看,财务损失都不大,丢失现金都不多,无非就是丢了手机和笔记本电脑。我估计实在没什么东西可偷,手机和笔记本电脑也是顺手牵羊拿走。手机出手能卖个二三百不错了,笔记本电脑还真不好出手,所以是担了风险没啥收益,算是一笨贼了。”秦刚道。
李毅在白板又写下:频繁作案的原因,每次盗窃收益不高。
这个做案的方法,在南方一座城市多年前有过相同案例,窃贼同样是先行偷偷窜上天台一直隐藏,待到半夜,由天台顶潜入住户室内,本以为半夜时分屋主应该睡了,可不曾想屋主并没有睡,正好撞了个正着,窃贼情急之下拔刀行凶,结果盗窃演变成凶杀案。
凶手逃离的时候,居然坐乘坐电梯,案子破的倒也并不费周章,但这种做案手法,的确少见,在李毅来看,不是肾上腺分泌上脑都不会选择这种电影桥段式的方法来做案行窃。
“他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种高层,选一幢不带电梯的,那种七八层高的老式楼宇也行啊,至少那高度看着还接地气,不会感觉那么瘆人。”秦刚抛出一个疑问。
李毅看着白板,凝神想了想,“人对这个世界都会有一种惯性的认知,比如,你看到一个满脸胡子,肌肉凹凸的大块头,你的潜意识会认为这个人怎么样,一般都会感觉这个人会很凶、有点不好惹,如果他的手臂上再有纹身,你会感觉什么,他肯定是一个社会人,对吧。”
秦刚点点头。
“同理,一幢房子,七八层高不带电梯的老式楼宇,和一座二三十层高,带电梯的楼宇,哪个看起来会更贵?”
“目测肯定是后者。”
“那么,你想偷东西,在一堆钢筋石屎的森林里,是不是得选一间看起来比较贵的房子,这个概念很简单,房子贵,那住房子的人,理论讲也是经济宽裕的人,这就是一种惯性认知。当然,住别墅的人会更有钱,但那可操作性不强,市区里没有别墅,交通上一个普通窃贼也很难往来有别墅的区域;再说了,晚上,乌灯黑火的,离面是米还米,可能感觉都差不多
,不信你试试。”
“推断都合理,我只是觉得这种方法有点蠢,想做这事感觉还先得练习攀岩,要不真干不来。”秦刚道。
“未必的,我喜欢用白板推演案情,你喜欢在电脑上用思维导图推演案情,喜好或都说只是一种习惯而已,并不是因为我画画好或写字漂亮,也并不是你对思维导图这个软件使用有多熟练。”
李毅把东湖案资料仔仔细细地捋了一遍。
案情看似并不复杂,东湖小区,本市早期的一个高档楼盘,紧挨着东湖大道,正东湖边儿上,湖边一排柳树,开窗见湖,柳浪闻莺,传说中的生态负离子富氧小区。
受害人林女士,岁,家庭妇女,在小区已经居住了年,丈夫从事医疗器械销售,常年在外跑,案发当晚出差在外。
凶手夜晚潜入行窃,惊醒林女士,于是拔刀行凶,划伤了林女士,然后开门逃去无踪。此贼还算机灵,没有乘坐电梯,从走火梯溜走,但是进了地下停车场,虽然地库里的摄像比较模糊,但还是录下了身影,重要的是时间点的佐证。
林女士忍痛打电话到物业呼救,当时失血比较多,所幸救治还好及时,脸上、手上、肩上、身上都有刀伤,并无生命之虞,只是受惊吓过度,且脸被划伤,情绪一直不稳定,一直未曾笔录。
果真如刘队所言:不难?
李毅心里可不这么想,秦刚说过这案有疑点。
“如果就这么看前后过程,感觉我们没啥事可做,等着协查通报就行了,人都露了脸了,逃不掉的。但这现场证据……”李毅话说了半截。
“你也有想法是吧,我想咱俩的想法是一样的。”秦刚明白李毅想说什么。
“我也还是得去看看现场,没在现场走过一遭,总觉得像有什么缺失。”李毅道。
“必须的,你要是捋完了资料,我们先去医院做个笔录,回来再去现场。不捉急,你可以再仔细扫描一遍,看能嗅出点别的啥。”秦刚拿起白板笔,在白板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对了,昨天我陪受害人丈夫回了一趟现场,让他粗略点了点家中的各样物品,一样没少,此贼看来应该不是蠢就背,作案次了,作案手法倒是高难度一般人干不来那种,就是没哈收获。唯一一点,就是一直没找到他太太,也就是林女士的车钥匙,去地库看过,车也还在,估计当时太混乱不知弄哪儿去了,后来又回家在柜子里找了把备用钥匙。”
李毅继续在白板上写下:遗失车钥匙,无其他物品遗失。疑点,受害人打电话求助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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