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乘坐电梯直上楼,来到现场门口,静静地站立了两分钟,脑子里空白。
门上贴着封条,楼道里灯光昏暗,下午令人作呕的臭味儿,在微风中隐约还能闻到。
“现场很干净。”梅子的话从李毅的脑子里冒出来。
真的是她吗?
李毅回想着那晚电梯门边一闪而过的荷花裙摆,有一种梦幻似的感觉,从楼梯慢慢下去走回家里。
稍事洗漱拾掇,灌了几口啤酒,躺平在沙发上放空。
这案子的现场太整洁,是李毅年刑警生涯中最干净的一次。
从卧室到洗浴室,从厨房到客厅,窗明几净,除了沙发上及沙发周边的血迹和组织细胞溶解液,其他一切都井井有条。
如果不是屋子里的桌面上的灰尘,就像是有人刚刚打扫完清洁卫生,就等着李毅他们上门检查。
杀人,清理现场,然后淡定的遁去。
凶手既冷静且时间充裕,他了解死者,知道她独居,才敢安然的对现场做处理。
对周边环境也应该熟,有良好的心里素质,否则他无法淡定从容伴陪着尸体清洁整理,还要呆到黑漆漆的夜里。
一个人死亡后,只需要-分钟,骤然下降的血液流动,会让尸体变得苍白,在大晚上映照着惨白的灯光,多看一眼也会心慌。
小时后,刺激视觉神经的尸斑已经开始慢慢出现。
而小时后,随着免疫系统的彻底凉凉,身体内的细菌和真菌正在大量繁殖,肠道内产生大量的刺鼻气体从口、鼻、肛门外溢,那股难以名状的气味就会开始慢慢地充溢着整个房间。
小时后,尸体完全冰冷了下来发生全身性的尸僵。
需要仔细认真地清理现场,虽然是小两房,但所耗费的时间也定然不少,凶手大概率是会亲眼目睹死者这一逐步地变化过程,这个需要十分强大的心理。
麓山逸景这个位置,公共交通只能坐到体校总站,然后沿着大道步行近两公里才能到达小区。
他用什么交通工具进入小区,作案后又怎么离开,洗浴室空荡荡,洗漱用品全部被带走,应该需要一件收纳这些物品包或者箱子,应该什么时间离开是最合适。
李毅假设自己是凶手,行凶、处理现场、然后可能再滞留到一个合适的时间离开,拿走手机钱包,带走凶器,和一切可能存在过的痕迹。
带走洗浴室的物品,对,他或许就是死者身边一个亲近的人。
可是,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秘密招致杀身之祸,她的生活感情,工作性质,这些念头不断地在李毅脑海中飘浮。
静夜里,恍恍惚惚的灯影下,熟悉的电话铃声响了,寂静中特别刺耳,无绳机来电屏的灯光耀眼,一串号码赧然映与眼前,与上次的号码似乎相同,又似乎不同。
李毅明确知道这是梦,他想努力的记忆,很努力,想记下来电号码,可越是拼命想记住,却越记不住,全无平时记忆电话号码那种流畅。
他开始变得着急,坚信一个人身边发生的事,一个梦里反复发生的事,不会无缘无故。
他试图找到纸和笔,却发现在一片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刚才还似乎明明灭灭的灯光,这一刻,全部消失。
摸索间,他按下了接听键。
一切归于平静,空荡荡的屋子白森森的墙和灯光,楼下草际虫鸣、路灯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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