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书过往十几年当家主母的风范一下便显露出来了。
阿怡立刻跪在了地上,“老夫人我错了,我错了。阿怡错了!”
阿怡年纪尚小,进府不过一年半,从前做事干净利索,手头的活做的又快又好。
如今第一次背宋佳书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说,阿怡一时间害怕了,立刻跪下。
怕宋佳书不要她,赶出谢府,这样她就没有地方可去了。
她无父无母,孤儿一个,领养她的爷爷也在一年半前她进府后摔倒而亡,谢府仁厚,给了她安葬费。
所以她绝对不能被赶出谢府。
抱着这样的心思,阿怡越磕越起劲,额头上已渗出了血。
宋佳书也不忍心,“罢了罢了,起来吧。我知你是受人指使,否则你如此乖巧,怎可能擅作主张跑去那。”
阿怡听了,抬起头,泪眼婆娑,“老夫人,阿怡知错了。”
宋佳书看了眼庄金蓉那禁闭都房门,“你且告诉我,是谁叫你去的?叫你大费周章从西房跑去东房?”
阿怡不敢隐瞒,“是庄二娘子。”
果然,意料之中的回答。
宋佳书沉下气,继续问,“你且将事情始末告知我。不可隐瞒。”
阿怡立刻全盘托出,“方才宴席结束,庄二娘子就叫我,问我如今宴会进行到什么流程了,我说国公大人已离席,约莫再过一些时间便要洞房了。
“不曾想,过了没多久,庄二娘子突然在房内喊我,说快去叫大夫,然后再立刻去东房叫谢国公,一定要将国公叫来。
“还说,叫我仔细留意,必须要跟在那个拿交杯酒和生肉轿子的老婆子后面,等她进去了,再叫。
“还说叫我闭嘴,若敢说出去……则叫我从谢府滚蛋。”
阿怡说完,不敢抬头。
从谢府滚蛋?这怎么也不像小蓉会说出来的话。
但面前这婢女,是当初她从市场上挑回来的,说话实诚,做事利索。
不是个会撒谎的人,撒谎便会全身不自然。
“你可有乱说?”
阿怡头摇的像拨浪鼓,“老夫人,阿怡绝没有欺骗您,当初是您的大恩大德将我从市场买回来,又给了我安葬费,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会骗您呢!”
宋佳书眸中晦暗不明,“罢了。你先回去,我问话一事,你不可告诉小蓉,还有方才的话,谁也别说,谢国公问你也别说。”
“是。”
宋佳书说完,转身便走了。
阿怡在原地,等到宋佳书走了,才敢放心的回去庄金蓉的房门口。
只是,阿怡不知道,房门口,庄金蓉在墙纸上糊了个洞,一只眼睛正死死的看着她。
等到阿怡到房门口坐下打盹。
庄金蓉才轻手轻脚的回到了床上躺着。
庄金蓉睁着眼,双手紧握,这阿怡,果然是个没骨的东西。
随风飘摇,不知脸皮的下贱人。
今日敢跟宋佳书说,明日便敢跟谢知栩说,若是叫她还活在这世上,岂不是马上全天下人都会知道她庄金蓉吩咐她做的事?
庄金蓉越想心中越不平,起来将桌上的茶杯横扫一地。
破碎声惊动了外面守夜的阿怡。
阿怡连忙喊,“二娘子,怎么了!?”
庄金蓉怒道,“滚,你个不知东西的下人,马上滚,今晚别打扰我!谁也别叫!”
阿怡听得胆战心惊,却也不敢进去,只能在外面硬撑着守。
庄金蓉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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