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饱了鹿血,三个女孩儿随即感到了肚腹中暖洋洋地,而且这种暖洋洋的感觉,迅速地朝着四肢百骸分散过去。浑身说不出的舒坦受用。
月里喝完鹿血之后,母鹿的血管中流出的血液明显地缓滞下来,月里笑着对张梦阳说:“真是不好意思,刚要轮到你来喝了,这鹿血竟像是快淌干了。”
张梦阳连忙把双手连摇地答道:“不用不用,只要你们有得喝就成,我待会儿把鹿肉烤熟来吃就行了。”内心里却苦笑着想:“这北国的番邦女子,果是有些生猛之处,连我这须眉男子见识了之后,实在都自叹不如。”
张梦阳忙走过去抓住了一只鹿腿,把鹿尸拖拽到了稍远处的一条小溪边。
只听梅里在身后高兴地说:“这回可有的吃了,好几天都用不着担心会饿肚子了。”
小郡主向张梦阳斥道:“你不是说这洞里连只老鼠都没有么?这两只鹿是哪里来的?”
张梦阳挠了挠头,嘿嘿地笑道:“想是那时候我在洞里睡觉之时,它们怕打扰了我的清梦,不好意思回家吧。”
一道泉水自远处的山间崖壁上飞流下来,在这山坳间形成了一道弯弯曲曲的溪流。溪水清澈,正好用来宰割剥洗鹿肉。梅里立即便高兴地忙碌了起来。
张梦阳见状,忙也过来添把手。没用多大功夫,几个少男少女便把鹿肉洗剥得干干净净,用匕首切做条状或块状,插在树枝上,生起火来,慢慢地烧烤。
鹿肉在火焰的熏烤之下,逐渐滋滋地冒出了油来,肉香也开始飘散在火焰的周围。
正在这时,一声幼鹿的嘶鸣在几人的身后响起。回头一看,竟是刚才逃脱了的那头小鹿,试试探探地又走了回来。
原来,是这头小鹿回头找妈妈来了。而它的妈妈,却已经快要变成几个青年男女的口中餐了。
张梦阳心头顿生怜悯之意,觉得这头小鹿年幼丧母,命运实在悲惨可怜。
梅里笑道:“坏啦郡主,人家回来找妈妈啦,这可怎生是好?”
小郡主叹口气道:“这小东西虽说可怜,没了母鹿照顾,肯定也会成为别的野兽的腹中食,就算没有野兽吃它,其他的大鹿也会欺负它,不如给它来个痛快地,令它与母鹿同去的好。”
梅里道:“我也正是这个意思呢。”
说着,梅里从地上薅下了一丛茅草,半蹲着身子,伸着手里的这束茅草慢慢地接近了那头目光闪闪,神情有些害怕犹豫的小鹿。
小鹿在那束茅草的引诱之下,试试量量地挨近了梅里,见无异状,便把嘴就在那束茅草上,开始试探着品尝起来。
梅里此时却突然伸出手去搂住了小鹿的脖子,身上一使力,便把它按在了地下。小鹿腿脚蹬踹着发出了一声声的悲鸣。
梅里一面使劲地把小鹿压在地上,一面笑着说道:“这小东西,力气还倒不小!”
月里从小郡主手中接过匕首,跑过去按住鹿首,一刀下去便将它脖颈处的动脉切断,鲜血汩汩地向外直冒。
梅里回头冲张梦阳嚷道:“快点儿,该你了,别浪费!”
张梦阳看了看被梅里压在身下不停嘶鸣与挣扎的小鹿,心头上怜悯之意大盛,再看它脖颈处的血管中汩汩的热血,实不忍这头小生命就此了结,更不敢张口凑上去便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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