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好的葡萄自然是刘旭从宫中得来的,不过一小箩筐,却全让他送来了染黎这边。
日头高高挂着,染黎躺在后院水池边的摇椅上,一边吃着葡萄一边晒太阳。她的身侧,小屁孩正专心地为她剥葡萄。
“哎!”染黎哀叹了口气,摸着自己仍旧扁平的肚子。看着池子里落败的荷花自哀自怨。
小屁孩听见她叹气,便把目光从手里的葡萄上抬起来。见她一脸苦色,便不悦地皱了眉。“奶娘说过。有了身子的女人,不可以哀声叹气,否则肚里的孩子也会心情哀怨的!”
“哎!”染黎叹的更重了,顺便还翻了个白眼。也不知在鄙视老天,还是鄙视自己不争气的肚子。居然,真个怀孕了。
自从住进这里那日起,染黎就决定想法子端了刘谭前世的几个联络点,好抓住他跟各国秘密联系的证据。哪里想,才过了半月,便连连呕吐不止。那时恰巧刘旭进宫,小屁孩便请了一名民间的大夫,前来看诊。
那时,染黎面上的易容已经去了,好在是躺在床上放了帘帐,那大夫倒是瞧不真切她的模样。大夫号脉片刻,便对她连道“恭喜”。原来,她是怀孕了。
就如前世得知,自己要嫁给安王的时候一样,她再一次,懵了。
夜里,刘旭披星而归,从冷君毅口中得知染黎真个有了身孕的消息,整个人便似突然亮了一般,笑地找不见眼。他跑进染黎小院时,她正抱着院里的一颗桂花树,吐的天昏地暗。他又是担忧,有是喜悦。最终竟愣在她身旁,傻傻笑了半个时辰。
最后,还是染黎揍了他一拳,报复性地吐了他满身。
但,尽管如此,刘旭依旧笑地很开心,还给了她一个结实的拥抱。然后,他满身呕吐物,便和染黎的衣服密不可分起来,那时,她真真是后悔死了。
“哎!”
躺在阳光下,想起前些日子凶猛的孕吐,染黎又叹了一口气。“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小屁孩冷冷瞪着她,目光不善。“你要再叹气,我晚上一定告诉干爹!”他现在管刘旭叫干爹。
染黎转脸看他,一把抓过他手里剥的差不多的葡萄整个塞进嘴里,含糊着声音说道:“你个小叛徒!”
小屁孩看她那德行,无奈地叹了口气。“民间有句话,叫,一孕傻三年!不知道,您会傻多久!我想着,干爹定是希望你傻一辈子的,他说了,外头那些打打杀杀地都是男人的事。女人一生中,最正经的事儿,就是生孩子!”
染黎泄愤似的用力嚼碎嘴里的葡萄,真真是崩溃。她本想着这小子是她顺手捡来的,哪里想到,这娃儿认为一家之主必是男人。所以,知道染黎和刘旭的关系后,他的自动将刘旭当成了这个家的主心骨,事事都以他为先。刘旭说错的,那他必定认为是错的,刘旭认为是对的,他必定认为是不会错。
反正,这娃儿心里,她这个女人,就该好好呆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把她早年丢弃的,贤良淑德都给一样样抓起来。
小屁孩看了她许久,目光错开她绝美的容颜,落在她那身绣花繁复的衣裙上,忽然眼睛一亮。“你既然在家闲也是闲着,不如,学那些深闺小姐一般,用细狼毫描绘些图样画本吧!一来可以打发时间,二来也增加些涵养。让王爷醉心于你的外貌的同时,也更喜爱您的韵味。”
咽下葡萄后,染黎无力地吐了浊气。这小孩明明才六岁,为何就能老成成这样?还记得她六岁时,正抓着皮鞭到处抽丫鬟玩儿!
这一对比,她怎么就觉的,这小子碍眼的很。
“我有些冷了,你去给我拿见袍子来!”
“好!”一听是冷了,他便心下一急,匆匆往正屋跑去。
小屁孩到底是小屁孩,尽管聪明,早慧。但,到底还嫩着,不知她这是特意打发他离开。
他去后,染黎也不想继续躺着了。
虽然喉咙里,还有些恶心感。葡萄酸酸甜甜,但吃多了也腻歪。她砸吧砸吧嘴巴,让嘴里的酸味渐渐消去些。
她的手轻轻地摸着腹部,想像着肚子里的孩儿,此刻会是如何模样。据刘旭说,现下还未成型呢!
她并非不喜孩子,而是时机真真不对。
她和刘旭如今的关系,根本上不得台面。这孩子始一出生,便没了正经名分,这多少让她心里不是滋味。
往后,若是刘旭重新迎娶了正室,那她和孩子,便只能算作外室。外室便是那连妾都不如的,外室生的孩子,自然是无法跟嫡庶子女相提并论。
虽然,她并非那等迂腐之人,但,如今她势单力薄,想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也是难上加难。
纵观这处院子,所有的小厮和婢女,都是刘旭从前一年里精心培养的死士中挑出的。个个都被他拿捏了短处,万万是不敢背叛他的。
而这些人,个个身手了得,如今虽然是奴仆,为她处理大小事务,实则是看顾她,不让她再次逃遁。
若非如此,刘旭为何不把她最熟悉的菊儿,送来服侍她?
“虽然,你来的不是时候!”她摸着肚子,柔柔一笑。“但我很欢喜!”
前世,她至死依旧是处子之身,不说遗憾,那是骗人的。
多少次午夜梦醒,想着若是能有那人的孩子,他会不会多看她一眼。每每听说,宫里的某位妃子因怀了龙种,而使他君心大悦,她都会黯然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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