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故神光皇帝,登基后不到一年,因操劳国事,引发旧疾,病势沉重,一连几天昏迷不醒。
皇帝这一病,让本就不稳定的各方朝堂势力,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
因为神光皇帝虽然三十多岁了,但有女无子,换句话说:后继无人。于是朝堂中很快便暗潮涌动,各方势力谋求另立新君,蠢蠢而动。
在神光帝的皇位摇摇欲坠之时,皇宫里忽然传出喜讯,说中宫皇后诊出喜脉,同时太史司(类似钦天监)呈报,说观察到天降吉兆,紫微星斗大放异彩,出现了六吉禄马之兆,主明君降世。
神光帝的母亲宛宜太后抓住喜讯和祥瑞,暂时镇住了朝堂异动,成功拖延了时间。
在暗潮势力还没有反应过来,做出应对之时,神光帝的病情奇迹般地好转了,清醒了过来。这下,暗潮势力更不好轻举妄动了,不安的朝局又稳定了下来。
十个月之后,皇后顺利诞下皇嫡长子。这个皇子便是楚元恺的祖父,如今的安若王爷楚承泽。
皇嫡长子顶着六吉禄马的吉兆降世,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大皇子很快便会被立为太子,大臣宗室们的意见出奇的一致,没有人反对。
然而,十来年过去了,大家并没有盼来立储诏书,反而是皇后因病去世,谥号“孝静”。
这期间,皇子们如雨后春笋一般,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其中一个张姓宠妃生了二皇子楚承宣,在皇后离世后,被立为继后。
大臣们开始催促皇帝立储。立储的人选当然是大皇子,因为大皇子既嫡且长,性格温雅,品行端正,堪为太子,毫无争议。
就在这当口,凤景城里,不知如何,渐渐传出谣言,说大皇子根本不是神光帝的儿子,当时孝静皇后没有怀孕,是宛宜太后为了稳住朝局,叫皇后和太医们谎称有喜。
同时,有人指出,太史司观察到的星相,其他的精通星卜人士并没有见到,当时紫微帝星并无异常,因此太史司言称观测到的六吉禄马之兆,根本是子虚乌有之说。
然而,十来年时间过去了,当年的宛宜太后,孝静皇后,太医,一干官女太监,太史令等人,或已死亡,或莫名失踪,总之,一个能证明大皇子身份的人都找不出来了!
听到这里,楚元恺不禁好奇地问:“难道祖父真不是神光先帝的儿子?”
楚英睿正在呡茶,闻言一窒,放下茶盏,一手重重拍在元恺的脑袋上:“想什么呢?皇室血脉,帝裔传承,是能够随便混淆的?!”
元恺摸着被打痛的脑袋,十分关心地问:“父亲不是说,当年的人全都找不到了,谁来证明祖父大人的身份?”
“太史司看到的那个吉兆,或许有可能是假的。但是,你祖父是由你曾祖皇奶奶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有太医院医案医嘱可查,就算当年的太医已经死了,但那些陈年医案医嘱是做不得假的。你祖父不用谁来证明,就是神光先帝的嫡长子,不容置疑。”
楚英睿既然决定了让元恺开始涉足王府事务,便要慢慢培养他,他甚是耐心地把事情分析给元恺听:曾祖皇后在曾祖皇帝即将被废的关头传出喜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有多少人盯着?想假装怀孕,然后宫外抱子来顶包,是绝不可能的事。
身份和智力没有问题,性格和品行也没有问题,大臣和宗室也都默认,嫡长子立储是顺理成章之事。
元恺的感情和理智当然偏向自己的祖父,一边点头一边替祖父愤愤不平:“原来外间那些人说我祖父大人自惭血脉不正,主动让贤,都是胡说八道!”
元恺跟着便替祖父抱不平:“曾祖皇爷爷难道不清楚祖父大人是不是自己的亲骨肉吗?为什么迟迟不立祖父为太子?”
“因为,”楚英睿缓缓沉沉说道:“曾祖皇帝不喜欢孝静皇后。他想立那位宠妃张氏生的二皇子为储。”
神光帝何止是不喜欢孝静皇后,简直是憎恨,恨孝静皇后善妒,致多位皇嗣夭折。只是孝静皇后做得隐秘,神光帝抓不到罪证把柄,不能无故废后。
这些内情,楚英睿不会告诉儿子,只拿一句“不喜欢”,淡淡带过。
元恺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胆怯地问:“那位二皇子……就是……靖宁先帝?”
靖宁先帝就是当今圣上乐章皇帝的父亲。
“可是,我听说,是祖父大人主动让贤的……”元恺得到了父亲一个鼓励的眼神后,鼓起勇气说了下去:“难道不是?”既然“血脉不正”被父亲断然否了,那接下来的主动让贤,显然站不住脚了。
“当然不是!外面的传闻都是有人故意编出来糊弄平民百姓的。”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三十八年了,楚英睿也不是亲历者,他还是忍不下这口气,被儿子的情绪所感染,显得更加愤恨:“那都是放屁!什么都可以让,皇位岂能相让?靖宁的皇位,是硬生生从你祖父手里抢过去的!”
抢?靖宁先帝的皇位竟然是从自己祖父手里抢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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