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黄通这等武功之人,亦不禁为对方这等“神不知,鬼不觉”的身法,吓了一跳。
说了这句话,他竟然惊得呆往了。
门锁未动,窗棂半敞,他是怎么进来的?若说是来自窗扇——自然这是惟一的可能,那么来人除了具有极精湛的轻功之外,另外还须具有不可思议的“收肌卸骨”之术——
对黄通来说,这两样功力都未能望其项背。一霎间,他假设对方是鬼魁——却少了附体的阴森气息,再说容貌,也丝毫不像。浓重的书卷气息却又掩不住他那雄武的内涵英风,混刚毅于斯文之中,大概就是这么一个造型吧。黄通一惊之后,久久不能平息。
两双眸子互相对视着,形成了片刻的寂静。
黄通这才体会出,那阵子奇异的力道,敢情发自对方身上,显然是上乘的内家功力之一种,以黄通之卓越见识,居然一时之间,猜不出是什么家数。当然,他亦不甘示弱,随即腹部运功,将本身内家力道迅速收回。黄通却不敢如此大意,非但不敢收回,反倒加运了一成功力,向外缓缓逼出。蓝衫人当然有所体会,后退了一步,脸上并无怒容,却是十分沉重。
“你此刻身体不适,不便施展功力,这又何苦?”语音清脆,像是南边的口音,但并不纯,听来不徐不疾,十分悦耳。
黄通被对方这么一提,不觉有些汗颜。可不是吗?对方果真要是有加害自己的意思,也不必等到现在了,就凭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自己身边,要想加害自己,谅必自己是无法躲开。这么一想,黄通由不住暗地里打了个冷颤,随即将逼运而出的护体元气缓缓收回。
“足下是谁?”强自镇定着,黄通缓缓地道,“午夜潜临,形同鬼魁,岂是丈夫行径?”
这人点点头,缓缓地道:“责的也是,只是贵处防备森严,我不想惊动外人,事出非常,尚请黄兄你多多见谅。”
黄通一怔道:“你我素昧平生,怎知俺姓黄?”
蓝衣人芜尔一笑,更加重了几许斯文——
“不辞风霜行万里,眼看黄河盖顶来……阁下大名响彻黄河……焉能有所不知。”
微微一顿,他随即接下去,“如果我没有看错,足下大概便是鼎鼎大名的万里黄河追风客黄天保了?”
黄通陡地一惊,竟然着声不得。原来“黄天保”才是他的真实姓名。早年行走西北道上,结怨太多,此次身入中原,便改名“黄通”,已经隐瞒甚久,料是不为外人所知,却没有想到竟为对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一语道破,怎不令人大生蹊跷?一惊之下,杀机顿起。“嘿嘿……足下好亮的招子。”一面说话时,黄通的一双手,已由两膝上,缓缓移开来……明人不作暗事,即使面对面的出手也得先给他打一个招呼——“这么看起来,足下是冲着俺黄某人来的了,你报个‘万儿’吧。”
蓝衣人摇了一下头,却说道:“我姓关——”说时,他那双瞳子里精光闪烁,显示也在暗中了聚集功力——黄通一经发觉,便不再迟疑——
“关——”黄通摇摇头,“这个姓可没听过……咱们以前见过?”
姓关的摇摇头。
黄通冷笑道:“那么黄某人是与阁下结有暗梁子了?”
“也没有。”
姓关的一面说,身子向一旁移了一些,为的是那地方宽敞一些,一旦动起手来,可有较富余的地方转动,这些看在黄通眼睛里,便不再置疑。
“好吧,看样子阁下决计要跟我动手了?”
对方蓝衣人微微点了一下头。他似平还想说些什么,可是黄通却已经不再给他这个机会——其实黄通早已经蓄势待发,眼前把握着一刻良机,陡地自坐榻上弹身而起,室内动手自然不比室外宽敞。
黄通身子一经腾起,可真是轻若鹰隼,看不去整个背部几乎与屋顶碰在一起,却只是那么紧凑地擦边而过,“噗噜噜……”在空中一个疾翻,怒鹰似的已来到了蓝衣人背后。由于对方显然是“个中高手”,黄通当然不敢手下留情,一经转过身子,右掌向外一抖,用“金龙抖甲”的一招,陡然直向蓝衣人背上抓去,这一掌包藏着精湛的内力。
就算对方使用“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也能够给他打散了。
姓关的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在极见紧迫的一霎,只见他下肩,反肘——“叭。”
两只手掌猝然迎在一块儿。
黄通乐得伸量一下对方的内力,两掌交合之下,他陡然间把内力向外一吐,满以为凭着自己精湛的功力,使对方万难当受。
事实竟是大谬不然。
两只手掌甫一交接之下,紧接着却又向两下里分了开来——这一来可就分出了功力高下。
蓝衣人落地生根,便是直挺挺地站在当地动也不动一下,黄通可就没有那么自然了,只见他后退的身子一晃,二晃,三晃,每晃一下退后一步,一连三晃,也就后退了三步。
三步之后,才拿桩站稳。
非但如此,眼看着他那张黄脸,骤然间飞起了一片红云,这股上冲的逆血,力道极猛,一霎间像是要破皮冲出,却又为黄通内家功力紧紧吸住,眼看着他在一阵耳赤目红之后,头上的逆发,一根根都为之站起。
蓝衣人如果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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