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行舟饶是做了长久地心理准备,但真正听她承认的时候还是免不了眼前一黑,手扶着额角倒退两步,直靠到了圆桌边沿。
一开口痛心疾首,“真是女儿大了不由爹娘,他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你才离开我们跟前半个月啊!”
阮阮想说其实到今年冬天就满一年了,但看看她爹的样子,怕说出来更要受不住,还是止住了。
执拗问:“您还没说呢,您从哪听来说郡主是他正牌夫人的?”
“他自己说的!”阮行舟没法子了,干脆狠心些,想断了她的念想,“我方才从总督府离去时,听霍总督亲口叫的“夫人”!”
谁料阮阮压根儿不信,狐疑先问:“真的?您怕不是蒙我的吧?”
“嘿!”
被闺女这么质疑,阮行舟面上很抹不开,脸色一沉,严肃得很,“你个糊涂蛋,连你爹的话都不信,偏信个外男!”
阮阮不想和自个儿爹闹别扭,只好先答应下来,“我听您的话回去,但您总得容我去要个说法儿吧,不然我就是回去了也不能安心呐。”
“不行!”阮行舟一听就不同意,也不多说了,拂了袖子边往外走边撂下话来,“我看你现在就是鬼迷心窍了,赶紧收拾东西,待会儿我亲自送你回邺城,往后都不许你再见他!”
说完拉开门,大步流星地下楼去安排回程事宜了。
下半晌酉时三刻,日头开始已缓缓挪移到天西边儿。
阮行舟安排完车队,又前往商行走了一趟,将买来的四个美人分别送了商行几个得力干事当红利,回来瞧着时候差不多了,便差人上楼去叫阮阮下来。
谁成想小厮上去得快,下来得也快。
脚步声踩在楼梯上咚咚作响,一脸惊慌的跑到跟前,喊道:“老爷不好了,小姐、小姐她不见了!”
阮行舟简直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跑去哪儿了,当下眸中一沉,随即吩咐手下的家丁抓紧去总督府附近的路口守着。
他也不是故意要当恶人,只是方才那什么郡主明显是对霍总督有意思,性子又那般蛮横嚣张,这档口教自家闺女撞上去,那不是铁定要教人欺负的嘛!
嗐,做爹的心都要操碎了,但也没办法,孩子长大过程中,总会有那么一两回叛逆的时候。
这厢风风火火出了门,那边莫名失踪的阮阮呢,正穿着一身小厮的衣裳,从客栈后门探出个头来。
她真的不相信霍修骗人,没有原因,就是不相信。
反正去问一声也不费什么功夫,何必一声不吭地回去,徒劳给自己心里留个疙瘩呢。
四处看了看,选了条没有阮家家丁的小巷,带着画春到了另一条大街上再雇辆马车,却没有说去总督府,而是城北方向的朝华亭。
路上且有段距离,阮阮难得做一回小贼,直上了马车,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双手捂着胸口长长呼出一口气,看一眼画春,好歹从她眼里得到些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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