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梧嘴角缀着干净的笑,一头黑色碎发看起来很柔软,一如初见。
楚纵皱起眉,他并不习惯这个原本生活状态之外的场面。
下一刻,他突然舒了眉,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不用看到某些人的脸,好得很。”
他口吻跋扈,表情随性且乖张。
“那太好了。”封梧丝毫未被楚纵没来由的敌对激怒,只沉着地点点头。
他交叠着棱节分明的手指,酒窝在两颊若隐若现,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的游刃有余。
楚纵压下了嘴角的弧度。
他不觉得对方听不懂话里的含义。他本是想借言语作弄对方一番,哪想到到头来竟像是自己在给对方述职。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滋味可比力有未逮还要不好受的多。
楚纵自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哼,不和封梧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赵绿帽和裴钱也到了。赵绿帽的校服外套里仍穿着一件绿的,只不过从卫衣改成了高领羊毛衫,绿得更深了些。他一见着楚纵,两根粗眉毛就堵了眉心,赶不及要倾诉:
“楚哥,昨天我去网吧,你猜我遇见谁了?”
没等楚纵说话就自问自答:“我特么碰见我前女友了!她还亲亲密密地挽着个男的!肯定是她现男友!”
“楚哥,你说,你说我这心理阴影面积大不大?大得简直要顶半边天了!我就想问,为什么啊?”
赵绿帽失魂落魄地倒出了一箩筐话:“之前我陪她逛街,逛了半天我问她接下来打算去哪,她说随我安排,她说的!她都说了我才提议,要不去网吧打游戏,我也没说一定要去,她不想去就别去呗,结果她突然就和我提分手!你敢相信?就为了这破事要跟我分手!”
“那我能怎么办,当然是道歉啊。道歉了半天,她问我错哪,我咋知道我错哪,女人心不都海底针吗,我爸我妈都是吃公家饭的,我哪有机会下海捞针?”
“我就把她以前翻过的旧账都复述了一遍,中心意思就是我哪儿都错了。这总够有诚意了吧!完了你知道她说啥吗?”
“她很生气地说我认错态度不行,我俩就这么算了。”
说到这,赵绿帽突然哽住了喉咙似的,停住了话头,自嘲地摊了摊手。
楚纵和裴钱都没说话。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赵绿帽说这些,知道赵绿帽心里不好受。
三人里楚纵和裴钱都不会安慰人,楚纵是不说人话,裴钱是不爱说话,最会说话的那个自己倒先消沉了。
裴钱平日里总咧张扁心形的嘴傻乐,这时却不乐了。他伸出白胖的手,神神秘秘地从他黑色笔袋里抓出个又土又俗的抽绳红福袋,霍地按在赵绿帽手掌上。
“借你几天,驱驱霉气。”裴钱搓着胖手,两只细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缝。
赵绿帽见着这干瘪的红福袋,呆愣了一下,笑骂着还回去:“滚你妈的,这么土的平安符谁稀罕!”
心里却有所触动。
这红福袋他熟。是裴家长辈给裴钱这个一代单传的宝贝保平安的。
福袋里不是什么纸造物,而是一枚开了光,念过楞严经的硬币。往细了说,是一枚29年北洋造光绪元宝。
裴家长辈祖籍温州,靠炒房中道起的家,信钱不信佛。他们不知怎么想的,愣是要凭个旧钱来保平安,还差裴钱随身携带。
裴钱一人高马大的高中生,就是个胖子,也是要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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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带个半点不时髦的红福袋颇觉丢脸,又不敢真丢了挨裴爹一顿揍。最后自个儿偷偷折中,藏进了密不透风的笔袋里。
从初中到现在,就这么一直带着。再怎么土,也该带出感情来了。
裴钱被拒绝,只好慢慢吞吞把福袋塞回去了。
倒是赵绿帽被裴钱这么搅和,酝酿好的委屈差点走光了,顿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情绪:
“其实这事都过去两个月了,大清早的也不该这么矫情。我就是想不明白!我原以为她是不喜欢网吧,不喜欢我打游戏,怪我踩了她的讳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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