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都边擦眼镜边笑着说:“凌晨大约一点左右有两个男孩送来了他们的一个女朋友。你知道,为了庆祝重返校园他们大喝了一顿。女孩喝得烂醉,大腿上划了一道口子,我告诉她至少要缝四针,不过不会留下疤痕的。她对我说,那就缝吧。于是我就俯身像这样开始给她缝起来——”
哈都演示自己俯身去处理那看不见的大腿。路易斯开始笑起来,边思忖着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哈都接着说:“我正缝着呢,那女孩吐了我一头。”
史蒂夫忍不住大笑起来,路易斯也大笑起来。哈都静静地微笑着,仿佛这种事他已经经历过成千上万次了。笑声过后,路易斯问:“哈都,你值了多长时间的班了?”
哈都回答说:“从半夜开始的。我该下班了,不过我想多待一会儿,跟大家问个好再走。”
路易斯握了握哈都棕色的不大的手,说:“噢,你好,现在你回去吧,回去好好睡一觉。”
史蒂夫说:“我们几乎都快查完了病例了。哈都,该说哈利路亚(赞美上帝之语——译者注)了。”
哈都笑着说:“我才不说呢,我又不是基督徒。”
“那就唱唱《即刻的因果报应》合唱曲或是什么别的歌。”
“愿佛祖保佑你们。”哈都还是笑着说,然后走出门去。
路易斯和史蒂夫静静地注视了哈都一会儿,然后彼此互视,突然大笑起来。对路易斯来说,没有哪次大笑像这次感觉这么好,这么正常。
史蒂夫说:“刚才我们把所有的病例整理完了,今天可以挂牌欢迎那些稀里糊涂的药品推销商了。”
路易斯点点头,第一个药品推销商将在10点钟到。正像史蒂夫开玩笑说的那样,星期三可能是单调的日子,而星期二却一天都会令人高兴的。史蒂夫说:“老板,给您提个建议。我不知道芝加哥的那些推销商是什么样的,可是这儿的推销商什么都推销,从用于11月份出外到阿拉嘎石去打猎用的奶制品,到去班格的家庭娱乐厅的免费保龄球票。有一次一个家伙竟向我推销一个可充气的朱迪洋娃娃,向我,一个医生助理推销洋娃娃!他们要是不能卖药给你的话,就会劝你买那些玩艺儿。”
“应该买那个朱迪娃娃的。”
“才不呢,那是个红头发的娃娃,不是我喜欢的那种。”
路易斯说:“好吧,我同意哈都说的,只要今天别像昨天那样就行。”
十八
10点了,阿普昭恩的药品推销商还没来。路易斯等不及了,他给注册办公室打了个电话,一个叫斯太普顿太太的回话说她马上会送一份关于帕斯科的记录来。路易斯刚挂了电话,阿普昭恩的药品推销商来了,他没向路易斯推销什么药品,只是问他是否有兴趣买打折的新英格兰爱国队的季度赛票。路易斯没买。那个家伙抑郁地说了句“我想你也不会买的”,走了。
中午时,路易斯走着去了一家快餐店,买了一份金枪鱼三明治和一杯可乐,带回办公室,边吃边看帕斯科的记录。他想找出些与自己和北路德楼以及宠物公墓有关的信息来,也许这小伙子生长在那儿,或是在那儿埋葬过一只猫或狗什么的,这样路易斯也能对所经历的事有个合理的解释。
但路易斯什么线索也没找到。帕斯科来自新泽西,到这儿来学电子工程的。在那几张纸上,路易斯一点也没发现他们两人之间有任何可能的联系。他用吸管喝完了杯中的可乐,然后把纸杯和垃圾扔进了废纸篓,虽然午餐并不丰盛,不过路易斯的胃口不错。真的,他觉得自己挺好,至少现在不错,没再抖个不停。他觉得早上的那一幕现在看起来像是场无缘由的梦。
路易斯用手指敲打着记录本,耸了耸肩膀,又拿起了电话,拨了州医疗中心的号码,要接线员接通了陈尸所。他报了自己的身份后说:“您那儿有我们的一个叫帕斯科的学生……”
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声音说:“现在不在这儿,他已经不在这儿了。”
路易斯觉得自己喉头发紧,他好不容易才说了声:“什么?”
“他的尸体昨天夜里已经被运回他父母那儿了。布路金殡仪馆的人来处理的,他们把他的尸体用得尔它109航班运走了。你以为他去哪儿了?在什么表演中跳舞了吗?”
“啊,不,当然,不是了。只是,这好像也太快了。”
对方边翻阅记录边说:“他是昨天下午做的尸检,大概在两点半,是由任兹维克大夫做的。那时帕斯科的父亲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我想他的尸体大概在第二天早上两点到的纽洼克。”
“啊,那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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