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自成亲前几日。我便一直做梦,虽醒来之后历历在目如同亲身经历一般,但我只当因为过度紧张才导致的,并未当真。直到前一日,我自梦中醒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却知道无论同谁说都不会有人相信的。但我到底是有些害怕,便从三兄那儿顺了把坯刀,成亲那日里还插了跟尖利的发簪……”
她抿抿唇,脸色难看,仿似不堪回首。“是以那日我一直戒备着,没想到竟是真的来了。那人……真的是我捅死的。父亲,您知道吗?梦里面没人救我,我被他……也许是太真实了,而且想着定是像梦中一样,韩家退亲,便真的恨,就发了狠……贺章看到的是真的,没有外人,是我捅死他的。”
她说话时,隐有颤抖。心中却想这样说应该可以吧,买匕首和砒霜这事就不用说了,反正父亲细节也知道的不多。
宋慕昀震惊的听着这话,他觉得实在是不能相信。
“也许是重复的经历,在最后一刻得到结果时,我竟是觉得有些麻木了。所以那个时候,我才会那般的平静。”宋乔抿抿唇,斟酌道:“就好像,这件事情果然按照既定的发展产生了,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只是这件事情太玄幻太匪夷所思了,便是说出去也没人肯信的,所以我只当是老天可怜我,给我的预警。”
“但在碧渊城的时候我便时不时的开始做梦,梦里面大雨倾盆,然后大发水患,南方几个州府全都遭殃。这时,我已经不敢同第一次一样掉以轻心了,可是这件事情说出来又有谁信呢。我想来想去,便只想到这一个办法。父亲,若此事可行,那四洲府几万万的老百姓,便可逃过一劫。我没有别的选择的父亲。”
“而且,我也有些害怕,想着上天既然给了我预警,我若见死不救好不作为,它会不会再次降下灾祸。我想的很明白,我不怕的,可是我怕我们家里人跟着遭殃。”
“父亲……”宋乔深深俯下身子,扣下去,道:“你若不信,宋乔起誓,若有一句假话,愿一生不得……”
“闭嘴,”原本一直沉默的宋慕昀忽然开口。
宋乔一惊,抬眸看去。
宋慕昀的神色不明,就那么坐着,良久之后,“你起身吧。”
“父亲……”宋乔呐呐开口。
“你且让我想想,先回去吧。”宋慕昀摆摆手。
宋乔失望的敛眸,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及至门口,宋慕昀开口。“三娘,我并非是不信你,只此事牵扯太多且又匪夷,你让我静静。”
“我知道了,父亲。”宋乔回眸笑笑,便开了门。
门口,宋夫人等在月光下,看到她出来,忙着急上前,“你父亲同你说了什么,我刚才怎么听到他骂你了,这人真是……”
宋夫人说着便要去找宋慕昀算账。
宋乔忙拉住人,摇头道:“父亲哪里舍得骂我,就是问了问我同贺章之间的事情。”
“老不休,哪里有父亲问女儿这般的事情的。”宋夫人哼了一声,“走吧,我送你回去。”
宋乔便笑着挽住宋夫人的手。
两人的影子交缠在一起,月光底下。说不出的亲密。宋乔勾唇,维愿此生永远这般安宁。
宋慕昀将宋乔说的话,一字一句的回想,又联系起前些时日。他闭上双眸,许久之后睁开,算是拿定了主意。
第二日,宋乔等了许久,也没等到父亲寻她,她本欲问,但父亲却只是淡淡的晲了她一眼,并不搭话,她也只能无奈。此时已然没了装病的必要,是以当日她便已经活蹦乱跳了。
选了料子。量了身骨,一天下来倒也挺累。
宋夫人终是放下心来,专心致志的去忙活宋乔的嫁妆了。这一次,定是不能输给前次,尤其是不能输给谢家。上次。谢家阿樱嫁给韩帧的时候在宋乔当日嫁妆的基础上多加了十二台,宋夫人冷哼,她决定这次要弄了一百零八抬,十里红妆恶心死那谢家。
宋乔不知道宋夫人暗地里的较劲,因着担着事情,总是想着父亲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两日她还真睡不好。但所幸她也习惯了。精神倒一直不错。
过了几日,周正递了消息进来,她看了之后便笑出声来。
还是父亲厉害,此时外面已然沸沸扬扬,将黄三传的神乎其神,关于水患的消息已经浮现。想来过不几日便会有有心人去寻那黄三。只父亲却在此事上脱得干净,宋乔想了想,虽觉得有些遗憾。但想来父亲并不愿意以此为媒介去邀功。
但却不知道最后到底能够起到几分的影响。毕竟上行下效,就算官家下了圣旨,也未必能够起到很好的作用。
但她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再议后的的事情是她无法控制的了。
算了算时间,再有半个月,何杰便该回来了。
三兄也是知道了水患的事情,那日来找她便是为了证实,之后借着由头,宋襄便出了府,开始小范围的收购药材和棉麻。水患发生,粮食、药材、棉麻这些全都是紧要的,她不知道有多少人信,有多少人会想到这些,但提前进行,总归是好的。
少了一桩心事,她便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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