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汁用尽心思为亲爱的丈夫,可爱的儿女烹制菜肴,时时刻刻为他们担心的妻子、母亲一样。
“晓文,你怎么了。”听到弘历的问话声,我一下子清醒过来,这段日子老爱发呆,看着几个人同时看着我,我急忙用询问的眼神看了弘历一眼,弘历道:“皇阿玛夸你的菜做的好呢。”
我急忙回话:“奴婢用的只是平常的材料,只不过奴婢知道几位主子的口味,因此皇上才会觉得好吃吧。”
听完我的回话,胤禛的眼中又出现了那一闪而逝的亮光,和那次在畅春园林子里的相同,眼神中没有疑惑,而是有些欣喜又夹杂着一丝丝的肯定。
他并不相信人能死而复生,难道……想到这里,心中的挫败感一点一点的加重。他竟是相信若曦没有死,毕竟他并没有见到若曦的尸身。他既是不相信人能死而复生,当然也不会相信我就是若曦,我的出现只是令他又生了一丝的希望。当然,确切地说若曦也真的没有死,只是换了另一张面孔。但我仍希望他会早日认出我就是若曦,可有这么简单吗?
忧虑自身的同时,心中又有些隐隐地有些不安,虽然心中不愿再与他们有瓜葛,虽知此时他们并不会毕命,虽知自己此时任何忙也帮不上,但是心依旧不由自主揪成一团。
八王议政后,或许胤禛感觉大局已定,便召集满汉文武大臣传谕,宣称:“廉亲王允禩狂悖已极。朕若再为隐忍,有实不可以仰对圣祖仁皇帝在天之灵者”。然后历数其康熙时期种种恶行,而自己嗣位之后如何对他宽容忍让、委以重任,胤禩如何心怀不满、怨尤诽谤,做出种种侵害皇权之举,最后宣布:“允禩既自绝于天、自绝于祖宗、自绝于朕,宗姓内岂容此不忠不孝、大奸大恶之人?”命将其黄带子革去,开除宗室籍,同党的胤禟、苏努、吴尔占也一并开除宗籍。
在八爷一党力量削弱的同时; 隆科多许是也想自留退路,他主动提出辞去步军统领一职。这或许正是胤禛心中所想的,发生了这种事,他当然不想把这个要职再留在隆科多手中,因此,胤禛不仅马上同意,而且擢升了与隆科多不甚亲密的巩泰来接手这个职位。
第八章
已是五月份了,园中的林林木木、花花草草也感受到了春的气息、阳光的温暖,树木已由干枯的枝桠上抽出了绿绿的嫩芽,园中遍布的花草,也锭出了新芽,开出了花。树木花草与假山、墙垣、小桥、流水互相映衬,美仑美奂。假如没有身临其境根本不能了解这种景色的美,这种美也不是用文字可以描述出来的。
漫步在微雨的早上,抬头望着有些雾蒙蒙的天空,心中有些欣喜,我极喜欢这种下着毛毛雨的天气,漫步其中,感受“小雨纤纤风细细”的美丽与浪漫。
这两个月中,随着胤禛在胤曦阁用膳次数的增多,我的心情也由先前的沉重变得明快了许多。上天对我还是很眷顾的,若非如此,如果这次回来穿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也可能一辈子既见不到他也不能回到未来,如果是那样还真是生不如死,现在毕竟还在他的身边。
想到这,长长地出一口气,抬起头闭着眼睛张开双臂,站在那里静静地享受着霏霏细雨的抚摸,凉凉的、潮潮的。
突然听见有人哼了一下,这会这里怎会有人呢?现在是上早朝的期间,当值的宫女和太监们都忙着伺候各宫的主子们,不当值的这会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虽然如此,还是急忙睁开眼睛,只见三阿哥弘时举着伞一脸不屑地站在对面,见我睁开眼睛,他道:“好一个会偷懒的奴才。”
我对弘时是一点好感也没有,不是因为早知道他的结局,只是他能在一个宫女面前对自己的阿玛公然说出不恭不敬的话,用现代的话说是这个人的本质不好。康熙年间,各位阿哥之间虽然也为自己的目的勾心斗角,相互打击,可总体来说,对康熙还是很恭敬的。并且他能轻易地被八爷和九爷拉拢做为打击胤禛的工具,他这个生于帝王之家的阿哥也是不合格的。
看我对他的话并没有反应,他有些怒了,恨恨地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
看到他愤怒的样子,我福了福道:“皇上马上就要下朝了,三阿哥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就告退了。”
说完等了一会,看他没有答话,我匆匆转身径自向正大光明殿方向走去。背后传来了弘时气极的声音:“我可让你走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停在了原地,感觉身上突地出现一股凉意。他快步走上来用力捏住了我的下巴,将我的脸高高抬起;仍旧恨恨地道:“谁给了你这样的胆子,十三叔?四阿哥?还是我的皇阿玛?”
吸了口气忍住痛静静地等待着下文,果然弘时继续说道:“你为何帮四阿哥?”
看我既没回答也没挣扎,他猛地放开了手,我一下子蹲在了地上,感觉下巴痛得快要掉了一样。
慢慢地起身,仍旧对他福了一福道:“奴婢告退。”在转身的一瞬间,泪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真痛。
回到胤曦阁中自己的住处,叫来菊香找高无庸请假,菊香仍旧是老样子,见到我的脸大呼小叫,一直不停地问。直到我说N遍路滑不小心摔了,她才出去了。这个菊香还是没有受过教训,要知道宫闱之中;盘根错节、凶险万分;这最容不得就是心机单纯。
泡在暖暖的浴桶里;抚着颈中的木兰坠子,静静地想着弘时的话,这些日子弘历的确是一直来这里陪胤禛吃饭。即是弘时知道,那后宫其他人也应该知道胤禛常来此吃饭,看来以后更得循规蹈矩、慎言慎行。雍正年间虽没有九王夺嫡,但宫中之人哪一个不是为权势利益而活,有权益就有争斗,有争斗就有猜忌,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中有猜忌就有生死。一个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宫女如果无故消失,大概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吧。
自那日后就一直躲在房中不肯出去,承欢来闹了几次见我下巴青紫也就没要求带她出去,来了也只是在屋中唱唱歌,临临帖。高无庸谴了手下小顺子送来了伤药,来的时候正碰上了弘历也来送药,见和小顺子送的相同,表情讪讪的要拿回去,我笑着夺了回来。
过了十余日,下巴的青紫终于完全好了,今天我当值;步履轻快地从正大光明殿走出来,远远地看见高无庸领着一个小宫女走来,急忙走向前道:“晓文谢谙达送药。”高无庸匆匆看了我一眼道:“好了就好。”这完又向正大光明殿急走,我有些愣了,转过身望着他们的背影,高无庸做事一向谨严精细,是个泰山压顶面不改的主,今日怎会如此慌张。走的太快,后面的小宫女突然蹒跚了一下,高无庸转过身扶了她一下。高无庸居然扶了一个宫女,仔细向她看去,这个宫女……她的后背太像一个人了,她不是死了吗?头上立刻像响了一声炸雷,脑袋嗡嗡的,往日的一幕幕像电影一样闪了出来。
天色有些暗了,虽知这样不妥,可还是站在树后向正大光明殿的方向望去,大约有一个时辰了吧,其间没有人进出,而其他的宫女和太监也被支了去。等到双腿酸痛的时候才看见高无庸领着她走了出来,的确是绿芜。双手紧紧抓住树干,抑制住跑出去的冲动,他不是说绿芜死了吗?突然间有些恨他,如果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十三,可对十三和绿芜来说这是多么惨忍的事。
目送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转过身无力地靠在树上,这就是宫廷。人的生生死死都不由自己决定。一个活生生的人可能下一刻就是一具死尸,而一个你认为死去的人下一刻也可能活生生的出现在你的面前。缓缓地坐在地上,双手捂住头埋在膝盖上。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林子里光线强了些,抬头望去,原来一轮明月已斜斜地挂在了空中,月光下的绿叶像铺了一层银粉似的,煞是好看。月是圆月,那么晶亮饱满,可惜……
虽说已是初夏,夜里仍旧有些凉意,长长叹口气,准备起身回去。
“为什么总是叹气。”听到他的声音,本来已经平复的心情又有些恼怒,我转过身并不行礼,只是盯住他的眸子道:“我叹的是月圆人不圆?”他仍淡淡地道:“人月两圆对有些人来说确是一种奢望。”我接着道:“天有意;人无情;近在咫尺难相聚。你说这个人可恨吗?”我说的既是绿芜也是自己,当然他怎能懂呢?他一愣道:“也许这个人并不是你表面上所看到的。”说完转身向林外走去。我默默跟在后面想着他刚才说的话,一前一后向胤曦阁走去,一路上再无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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