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凤阁道:“死了的血仇要报,但活着的更不能不顾,三弟妹如真有守节之心,那杨非子倒是很麻烦的事。”
夏秋莲道:“大伯届时不允弟媳再婚,量他也没有办法了。”
柳凤阁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何况他无影之毒,伤人于不知不觉之中,我就算不允他的求婚,但他不会放过三弟妹。”
夏秋莲皱了皱柳眉儿,道:“这个,这个,只有让弟媳一死了之。”
柳凤阁道:“若梅呢?三郎膝下,只此一女,你如以死殉节,若梅如何承担这份父母双亡的痛苦呢?”
夏秋莲突然流下泪来,哭道:“弟媳方寸已乱,还要大伯作主。”
这一下,倒是大出柳凤阁的意料之外,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凌度月却听得大感奇怪,忖道:这两人谈了半天,却没有一点内容,也没有决定一件事,该说的话,似是还没有说出来。
但闻夏秋莲的哭声,愈来愈是凄凉,也愈来愈大,似是伤心已极。
柳凤阁呆了良久,突然长长吁一口气,道:“弟妹请休息吧!我想想看,应该如何处置此事。”
也不待夏秋莲答话,转身急急而去。
夏秋莲放声哭了一阵,突然停住哭声。
转眼望去,只见柳若梅当门而立,正望着母亲出神。
夏秋莲举手一抬,把手中一粒解药,交给了柳若梅,道:“把解药吞下。”
柳若梅点点头,吞下了解药。
夏秋莲也把手中的解药吞下,轻轻拂着柳若梅头上的秀发,道:“梅儿,咱们的处境,越来越险恶了,你要处处小心才是。”
柳若梅点点头,道:“女儿明白。”
夏秋莲道:“你那位大伯去远了吗?”
柳若梅笑一笑,道:“他被娘这一哭,吓得落荒而逃。”
夏秋莲道:“你出去吧,小心些监视四外,一有人来,立时想法子传示警讯。”
柳若梅一点头,闪身而去。
夏秋莲再登木榻,拍活了凌度月的穴道。
凌度月挺身而起,跃下了木榻。
两道目光,怔怔盯注在夏秋莲的脸上瞧着。
只见她脸上泪痕宛然,但神情却没有一点悲伤的样子。
夏秋莲娇媚一笑,道:“哪有这样盯人的看法。”
凌度月叹口气道:“奇怪啊!奇怪啊!”
夏秋莲道:“奇怪什么?”
凌度月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夏秋莲道:“打仗啊!”
凌度月奇道:“打仗,你和谁打?”
夏秋莲道:“和杨非子,和我那位大伯柳凤阁。”
凌度月道:“没有,你们没有动过手?”
夏秋莲笑一笑,道:“这是文仗,唇枪舌剑,激烈异常。”
凌度月道:“原来如此……”
语声一顿,接道:“你刚才哭的是真是假?”
夏秋莲道:“你听呢?”
凌度月道:“听起来柔肠寸断,哀哀欲绝,但我看你神色,却是不见一点悲伤之情。”
夏秋莲道:“你没有听过吗?女人的哭,也是对敌的法宝之一。”
凌度月叹口气,道:“这么看起来,姓柳的这家人,复杂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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