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简惜夏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影子罢了,除此之外,没有一处不让他觉着厌恶。
……
回到院子不久,长宁便派来了教习的婆子教简惜夏规矩。同她讲只给她三日的时间,学会了便去伺候陈大人起居。
简惜夏之前在古川做的都是最下等的活计,从不曾近身伺候过谁,京城里的规矩对她来说一切都是陌生又模糊的,她需得从头学起。
对此她十分用心努力,因为她之前从长宁的话中听出了几分警告的意味,好似在说,若是学不利索,便会让她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她无法回头看那吃人的花船一眼,更没有勇气回望那冰天雪地的古川。
三日一晃而过,第四日的白天简惜夏一直留在院中,前面没有差遣,她不敢贸然走动。
到了夜深时,陈岁寒遣人过来唤她,她一路上都在脑子里回忆该如何给陈岁寒宽衣解带,又该如何给他端茶倒水。
到了他的卧房时,陈岁寒正坐在榻上看书,手腕搭在膝盖上拿着书,一手搭在矮几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见她过来,长宁退出房去,这场景同那日一模一样。
不过这回简惜夏再没那么紧张,隐约觉着他似乎不会对自己做什么。
同上次一样,又让她独自站立良久,直到他看完了书,才侧过头来看她一眼。
他将书放下,随后起身自简惜夏身边路过,“你过来。”
他站于内室,手臂微微展开,“今日学会更衣了吧?”
“是。”她轻轻应着,实际上一想到那天还觉着羞窘。
她手抬起,朝他腰间的玉带伸过去,摸索两下,顺利寻到环扣,轻轻摆弄两下玉带便松了。
不多时,陈岁寒便换好了寝衣。
过程中简惜夏一直垂着眸子不敢抬起,今日进行的还算顺利,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只等着他像那日那样上床睡觉。
怎知他换好了寝衣也并没有打算去睡觉的意思,反而格外的精神。
许是因为前两天那梦的缘故让他心上泛起涟漪,他竟伸手去捏起简惜夏的下颚。
力道不算重,却让简惜夏整个人骤然紧张起来,她满目惶恐的望向面前的陈岁寒,他眼中的情绪很是复杂,让人琢磨不透。
简惜夏自然心虚,脑海里反复回想是否方才哪里做的不够妥当惹怒了他。
他很少发怒,可越是平静便越让人心生胆寒,他整个人只站在那里就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气。
陈岁寒不说话,只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他从简惜夏的眼中看不到一丝灿然,好像这双眼睛只不过是形似,而内里装的灵魂天差地别。
不知是不是错觉,简惜夏好像听见细微的一声叹息,而后陈岁寒将她放开,转过身去随意摆了下手,“出去吧。”
仅这片刻工夫,就让简惜夏身上铺了一层冷汗,好似方才在刀尖儿上走了一圈,她双脚发软退出内室,回归窗下榻上。
独自坐了许久,直到听不到内室一点声音,简惜夏的心才一点一点落了地。
今日她来时,长宁准她带了床被子留在这里,既然这样,简惜夏便知,怕是留在这里过夜往后是常态。
虽然只不过是张卧榻,她却已经觉着心满意足,要知道之前在古川,可是和许多人一齐窝在柴屋里睡觉。
如今还有干净的被子可盖,她心满意足。
不过有件事她仍旧想不清楚,为何陈岁寒非要将她留在房里?
他的心思,属实难猜,就好比方才她亦想不通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难道……她暗自大着胆子猜测,他有隐疾?
这个想法一出,简惜夏便觉着定是事实了,之所以带着她出去招摇,又将她留在房里就是为了利用她掩人耳目!
若真是这样,简惜夏便觉着她当是真真切切的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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