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怡妃想起什么,打开手机翻看公司登记的名单。
指尖敲击屏幕发出细碎的声音,透露着翻阅人的急促。
高杰觉得好奇,凑近瞥了眼,随口问:“查客户资料?”
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姜怡妃应着:“嗯,我在东京认识了一个人。”
“谁?”
按两下home键,关掉屏幕,毫无收获。
姜怡妃手插西装裤袋,淡淡抬眸:“宋聿诚,您熟吗?”
高杰意外地眨眨眼,忽然眉开眼笑:“这个人啊,跟他打交道可不容易。”
姜怡妃听出了点苗头:“在公司重点客户名单上?我怎么没见过?”
“他很低调,应该没在崇瑞买过货,或者是用了其他名义。”高杰眸底生涌起怀念的目光,感叹道,“传闻中,他收瓷器很坚定,相当有水准。”
他啧了一声,遗憾地说:“不过,从不出手。”
这就是难打交道的地方,人家压根儿不搭理拍卖行征集的人,几年前他亲自去拜访过这位青年,在燕都西郊的私人博物馆。
后院胡同里,繁杂的修复工具在青年的手里挥得游刃有余,破损严重、状态不佳的粉彩瑞兽纹盘,在他精巧的手中重见光辉。
落日黄昏,朱漆窗框后,他终于抬头,声色干净淡漠:“高先生,请回吧。”
姜怡妃当然不知道高杰心里在想什么,但见他嘴角一抹苦笑,表情受挫,觉得未免把宋聿诚神化得太夸张。
明明他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人,要吃饭,要睡觉,还会晕机。
“这有什么?”姜怡妃半开玩笑道,“离婚破产可能和他挨不上边,但他总会去世。”
拍卖行和藏家有时候就是比谁先耗死谁,不存在绝对出不了市场的艺术品。
换句话说就是,他死了,他们就有活了。
----
燕都大学,考古系专用阶梯教室。
座位节节高升,中央无人区劈开楚河汉界,一批学生扎堆坐在后面方便交头接耳,一批拥在靠近讲桌的位置认真听课。
走上讲台的男人身姿挺拔,白衬衫干净熨帖,笔直修长的腿很快被讲台遮住。
上午阳光灿烂,从开阔的窗子洒进来,他拿着话筒,嗓音略带低沉和懒散,仿佛清晨现磨咖啡,悠哉又舒适。
宋聿诚一手抱胸,时不时按下无线翻页激光笔,操控屏幕上的ppt。
古瓷是中国传统工艺的重要组成部分,燕都大学觉得开设古代瓷器课可以帮助传承这一独特的文化遗产,让学生了解中国古代的瓷器制作技艺、历史背景和文化内涵。所以将此任务交给了一学期课最少的宋聿诚,平时他只带研究生。
他对选修课的学生要求不高,以兴趣为主,只要不破坏其他人的听课纪律,期末能写篇像样的选题报告,他就放他们一马。
两百人的教室,他只收五十个,今年的课面向所有学科,开课前学生们抢得学校服务器爆了两个小时,他莫名其妙晋升为燕都大学最受欢迎男教授。
宋聿诚讲课风格很随意,但不是枯燥的念令人犯困专业知识,他通常会带几件值钱的瓷器到课堂,结合历史故事,让课堂变得有趣些,偶尔开点风趣的玩笑。
不过,今天不知怎么的,底下学生笑得过早了些,低头凑在一起讲悄悄话。
宋聿诚掀起眼皮,视线落在左边扎堆的学生上:“同学们,说什么笑话呢,和老师分享分享?”
女生们抿着嘴笑,左顾右盼,良久,一个短发鼓起勇气回答了他。
“宋老师,您手上的玉貔貅怎么变成花了啊?这是发圈还是手链?”
一旦有人开口调侃,另一个有胆子的也冒了出来。
“宋老师,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宋聿诚垂眸瞥了眼手腕。
发圈上的飞燕草散发着漂亮的银白光。
昨晚他把它和玉貔貅手链一起放在床头柜上,想来是下床时没注意错戴了。
硬凉的手感和玉大差不差,他竟然一直没发现。
心头不可察觉地错愕须臾,宋聿诚没有把发圈摘下来,手掌撑在讲台:“这位同学,和课堂无关的话题,就不要展开了。”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