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想想替他清洗了伤口周围,又按秦少臣吩咐的,给他上了药,最后用纱布给他仔细包扎。这些事,她以前给襄阳打过下手,所以做起来轻而易举,毫不费力。自始至终,宁楚暮一动不动,任她对他的身子上下其手。
整理好伤口,就在应想想准备给他换上干净衣服的时候,她的视线猛地停在了他上身的某处,那是一个浅色的疤痕,她记得,那是以前在壕洲时他受伤留下的,原因是……她!她定定的看着那个疤痕,神思恍惚。
她良久不动作,他终于忍不住低头寻觅她的眼眸,然后他就看见她盯着他以前留下的疤痕失神,他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僵硬了一下,哑声道:“很难看?”停顿了片刻,“等我伤好了,我就配点药祛掉那个痕迹。”他以为,她介意他身上有疤痕。
应想想听着他沙哑的嗓音,她的喉咙也似被什么卡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睛突然生涩得厉害。不受控制的,她的唇吻上了那个痕迹,泪水落下了一点氤氲在了那个浅色的疤痕上。楚暮,对不起,对不起……
宁楚暮身子轻轻颤抖,她微凉的唇灼烫了他的心。不过,他因为被她的动作震住了,并没有感受到那点微弱的湿意。
之后应想想给他换上干净衣服,又喂他喝了点粥和药,最后才扶他躺下。他极为听话,她让他做什么,他就依言做什么,似乎都没有经过考虑。
这里的一切收拾妥当,她的头又开始定时隐隐作痛了,她替他掖了掖被角,“好好休息,别再动到伤口。”她现在必须得回房,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她要转身离去的时候,他一把拉住她的手,紧紧攥着,“小应,你去哪里?”因为她是侧现站着的,他的目光凝视着她的侧脸,想和他眼神对视,她却不肯跟他对视。如果她现在转头,就会看到他眼里的无助与哀求。
头越来越痛,她的脚步都有些不稳了,不跟他对视是因为怕他看出异样,“我去找乔姑娘过来。”说着就要挣脱他的手逃之夭夭。
他却握得更紧,“小应,我错了。”他这次醒来后,她的态度让他无端的恐惧起来,所以他不住道歉,无论对错,一点原则都没有,只想让她改变对他的态度,他低低请求,“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刚刚是头痛得厉害,现在是心痛和头痛一起折磨她。应想想,你看你都做了什么?现在才想收手,弄得两败俱伤,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她心底涌出无限绝望,人果然不能太自私啊……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乔茜儿端着水盆进来了。她发现屋内气氛有些异常,愣了愣,随即就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她走进屋,将水盆放在桌子上,看着那两人交握的手。
“小应姐,你不是有事吗?快去吧。不用担心,师兄这里有我照看着。”乔茜儿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从应想想的眼神里看到了她向她的求助。她虽不知她为何要如此,但照顾她师兄,她是心甘情愿的,同时也不想假他人之手。
应想想朝乔茜儿感激的笑笑,那笑有些残缺和虚弱。她依旧没有转身,“楚暮,好好休息。”她说着就再次挣脱他的手,他捏得死紧,就是不肯松开。
应想想道:“你的伤口才包扎好。”
宁楚暮闻言,颓然松手,眼睁睁看她走出房间却无能为力。
她话不多,意思却已达到:你的伤口才包扎好,太过用力,又会渗出血来,我刚才的一番都白忙活了。
226。第三卷 京都篇…第226章 借题发挥
“师兄?师兄?”宁楚暮在走神,以致于乔茜儿叫了他好些声他都没有一点反应。
乔茜儿抓着他的手,又叫了他几声,终于,他的视线停在了她的脸上,“师妹,你叫我?”
乔茜儿深深叹了口气,朝桌上的瓷碗努努嘴,“喏,又该喝药了。”
乔茜儿将药碗端给他,他如数喝下,无知无觉,估计乔茜儿现在端给他的是毒药,他也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喝了。这一日是宁楚暮醒来的第四日,除去应想想给他包扎伤口换衣服那晚,宁楚暮只见过一次,而且,她来去匆匆,半刻钟的时间都没有停留到。他记得她的原话是这样说的,她说:楚暮,我这段时间会很忙,所以,没有时间照顾你,有乔姑娘在这儿,我也放心。你听话,好好养伤,我有空就来看你。她最后一句哄小孩一般的话,是他拉着她,不让她走,她掰开他的手时说的。所以,他一直都很听话,按时吃药,按时睡觉,等她空了来看他。至于药效明不明显,觉睡不睡得着,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可是,他等了好久了,她再没有现过身。他想起床去看她,又怕她生气。所以,他就只能一直等,他的目光时时都凝在房门处,期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会出现。
其实,他受的伤,若是他自己配药,早就能够下地行走了,而他之所以不给自己配药,是因为他有种强烈的感觉,如果他的伤好了,就会有事情要发生,那个事情,他很排斥,想都不愿意去想。所以,他的伤,他自己不想管。
“师妹,她又出去了吗?”宁楚暮状似在问乔茜儿,又似不是。
乔茜儿叹气,“师兄,你这话几乎是每天都会问我一遍的。你既然那么在乎,又为什么不配药让自己赶快好起来?”她对宁楚暮极为熟悉,包括他的医术,在她看来,只要他肯配药,现在早就不用躺在床上了。
就在这时,庭院传来谈话声。凭宁楚暮的内力,他听得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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