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床上有的有人有的没人,有的看不出有没有人,地上桌上到处堆的不明物体,秋焰屏着呼吸侧着身穿过杂乱的客厅走到最里头,推开左手边的房间。
明明是六月天,这房间铺面而来却是一股潮冷的湿气,秋焰原本身上淌着的汗被湿气一冲,整个人一激灵。
房间倒是不乱,三张高低铺六张床位,只躺了两个人,一头一尾,一个上铺,一个下铺。
两人都面朝墙壁蒙着脸,秋焰只好喊了声:“温遇河,谁是温遇河?”
靠墙的上铺有个蜷缩着的身影动了动,勉强扭过头来,秋焰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到那铺上的人发出极虚弱的声音:“我是。”
第4章查户口
秋焰循着声音走过去,那上铺的人艰难地翻了个身,面朝着他。
这屋只有一扇极小的窗,开在接近天花板的位置,外头又长着一颗大树,仅有的光线被遮挡得若有似无,秋焰走近勉强看清眼前人的轮廓,再次确定:“你就是温遇河?涸桥监狱刚刚假释的那个?”
“是。”温遇河再次确认,还微微合了合眼睛,跟这张阴鹜的脸不相称的长睫毛如蝴蝶羽翼闪了闪,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秋焰自报身份:“我是槐金巷司法所的社区矫正官,来通知你去办入矫手续,你为什么没去办?不知道一出来就要去所里报道吗?”
“我知道的,长官。”
“我不是长官,我是社矫官。”
“好的,社矫官。”
“你还没回答为什么没去办?”
温遇河眉头拧了下,闭上眼睛,似在忍受什么痛苦,身体蜷缩得更厉害了,过了一阵复又睁开,哑声说:“我病了,社矫官。”
生病这件事秋焰这会也看出来了,也不像是装的,他的语气缓和了点,声音压低了下来,问:“什么病?严重吗?”
“胃病,没事,老毛病了。”温遇河还能勉强笑一笑,虽说这个光线这个状态看上去有些瘆人。
秋焰问:“吃药了吗?”
“吃过了,珍姐给我吃的。”
“什么时候吃的?”
“晚上,”温遇河想了想:“前天晚上,刚到这儿的时候。”
前天?那就是从监狱出来到现在一直在胃疼?然后就吃过一次药,一直生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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