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汉看女儿坐在桌前对别人下令,对儿子铁柱感慨:“你妹妹二丫,真是有大出息了。咱们家终于要翻身了。”
铁柱小声道:“爹,你小点儿声,让别人听到笑话。”
“笑话个屁!你妹妹现在是五家刀剑铺的总统领,那以后也得拿咱当老爷少爷们敬着。”田老汉大摇大摆的走到田二丫面前,看她还在吕管家交代事情,重咳两声。
田二丫看到他笑一笑:“爹,您先在一旁坐,等我一会儿。”然后,她继续跟吕管家交代:“不要再单独给我做饭,我跟铁匠们吃一样的饭菜就好。辛苦您跟郑老爷汇报,如果每天把的锻制一半的剪刀送到郑家的打铁院加工,太浪费时间。为加快进度,我想在这里尽快建一个封闭的房间,请打铁院的人挪移到这里。请郑老爷放心,封闭的空间不会允许外人进入,更不会泄露郑家的锻制剪刀诀窍。”
吕管家看一眼郑元升,见郑元升点头,他答应着离开。
田二丫吁口气,转向田老汉:“爹,您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在这里主事,不太相信,赶紧过来看看。没想到你还真是管人了。”田老汉张望左右,连声夸赞:“二丫,这里得有百号人吧,他们都听你的,你可真是了不起。我听说你现在打制一手的好剪刀,让武备院的大人们特别欣赏你,把武备院征购剪刀的差事全交给你。你也太长本事了,给咱们田家长脸。”
田二丫苦笑:“爹,我哪儿有那个本事,都是人家武备院统领全局,郑四少爷在背后策划,我打个下手而已。”
田老汉挥手:“你别那么谦虚了。那天,我跟你哥虽然没有去菜市口,但是,我们都听别人讲,说你在台上很厉害,那些大人物出各种问题难为你,你都一一应对,还交出一款让很多人都没有见过的大剪刀。回头儿,你要跟我们好好讲讲当时的场面。”
“以后再说,我现在忙着呢!”
“闺女,你现在有本事,也给你爹和你哥找一个赚钱多轻松的好活吧!”
铁柱翁声翁气的道:“爹,咱们事先不是说好了吗?咱们找妹妹,是让她给咱们安排一个铁匠的工作,其他的要求一概不许提。你怎么又反悔?开始挑三拣四,拈轻怕重。你这样让妹妹怎么带领别人干活?别人肯定会在后面说闲话,不会配合妹妹。”
郑元升在一旁算账,将他们的谈话听在心里。
“你平时跟个闷葫芦似的,今天怎么那么多话?”田老汉瞪他一眼,转头又对闺女笑脸相迎,“闺女,你看你爹和你哥做什么好?”
田二丫回答:“当然是干老本行。这里正缺铁匠,你们来的正好。”
田老汉有些动怒:“你让你爹和你哥做苦力活?”
“您是铁匠,干铁匠的活也是应该呀!”田二丫拉住哥哥的手,“哥,我们这里现在最缺铁匠了,你和爹不来,我也得让人去找你们。你们是锻制剪刀的好手,这次一定要好好出力,帮帮我。”
铁柱使劲点头:“应该的,我会好好干活,不给你丢脸。”
田老汉不满意:“闺女,你现在好歹是个管事的,怎么能让我们还干铁匠的活?你太不像话了。起码也得让我和你哥当个管事,管理别人。”
田二丫无奈的笑:“爹,您当女儿在这里管人享福呢?您既然知道我领到这差事,也应该知道武备院让我半个月内交出三万把剪刀,否则就会将我和那些刀剑铺的老板们一起问罪。我的脑袋还悬着呢!白天忙着一堆事,晚上夜深人静时,一边磨剪刀,一边在思索有什么遗漏,处境特别困难。您别再让我为难,帮我在这里好好打铁、锻制剪刀,我会给你们跟别人一样按件算工钱。您辛苦这半个月,肯定要比在外面挣得多。”
“我不干!闺女坐着享清闲,让爹干重活,有你这样的吗?”
“叶,我不是说了吗?我忙完事之后,也会去打铁、磨剪刀。”田二丫见他铛铛的敲着旱烟袋,一把将其夺过来,“爹,我和你说,有这个挣钱的机会已经很不容易了。您不要不知好歹。”
田老汉跳脚:“这闺女怎么说话呢?我是你爹!你就算让我干跟别人一样的活,是不是也该给我多别人两倍的工钱?”
田二丫抄起一把剪刀检查:“爹,你想多了,我在周大人面前承诺过,做这件差事不能赔钱。若大家都要涨工钱,任务完不成,我的脑袋也保不住。你是我亲爹,我希望你在这里好好干活,帮一帮我,别给我添乱。你要真不答应,就请离开。”
铁柱拉田老汉,看他气哼哼的不动,对妹妹道:“我留在这里干活,我现在干什么?”
“你去最边上的那个铁炉炼铁。”
“好。”铁柱大步流星的过去,扎上围裙开始干活。
田老汉孤掌难鸣,看女儿不理他,也只能过去给儿子帮忙。
田二丫对郑元升道:“四少爷,我爹和我哥都是打铁的好手,我留他们在这里完全是根据需要,如果您和郑老爷觉得不妥,告诉我,我可以随时让他们离开。”
郑元升颇有些意外:“你是在避嫌吗?”
“对。我不想让别人以为我在里这里干活,把家人都拉过来,贪便宜,玩猫腻。如果你们对他们在这里干活没有意见,我会给我爹和我哥按件记钱写在帐上,明明白白。”
“你那么大公无私,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郑弄的元升摊手,做无奈状。
田二丫嘿嘿乐。
郑元升笑道:“现在,咱们最需要的就是铁匠,你爹和你哥能来,是在雪中送炭。”
“四少爷说话就是好听。四少爷,我去看看燃料还剩多少,辛苦您在这里盯着。”
“去吧!别急,路上慢点儿。”郑元升看她三步并两步走,忙在后面喊,结果也不知道他们听没听到,很快就不见了人影,他无奈的笑了笑。
一名铁匠缩在门口探头探脑,屋子里只剩下了郑元升,小心翼翼走进来,苦着脸:“四少爷,我家里老母生病,我得回去看一看。”
郑元升的心里一紧,现在正缺少铁匠,若少一人,工期又得被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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