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的太阳被一片云彩挡住,一阵疲惫感袭来,我恨不得掉头回家……但是一抬头,我看见了母亲的坟墓。
我在坑坑洼洼的草地上跪下,虽然有些人觉得踩在墓地上是不吉利的,更何况像我这样坐在上面。可是,对我来说,只有这样,我才觉得像坐在母亲的双腿上那样亲近。
墓碑旁有几朵白玫瑰,还很新鲜。以前,父亲很少给母亲送花,现在,他总是按时给母亲送上鲜花。过不了多久,父亲也会给我的坟墓送花,想到这个,不禁觉得有些不真实。
手里捏着一撮野草,我环顾了眼四周,确保四周无人。“嘿,妈妈。”我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我知道她不在那里,也听不见我的话。我抬起头。“我很快就会和你重逢了。”脸上浮起一抹微笑,我知道很快,我将能再次握住她的双手,感受到她温暖的亲吻。灵魂会手牵手吗?当然了,没有温暖和关爱,怎么能叫天堂?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向母亲倾诉,告诉她关于伊莎贝拉,告诉她当了母亲之后我才真正理解她曾经说过的种种,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一直跪在地上,做着白日梦。过了一会儿,我的背隐隐作痛,我低下头,看着她的墓碑。
这是奥德拉?安?卢卡斯安息的地方,她是一个贤妻、良母、益友、孝顺的女儿。别为她而伤痛,她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
即使早已将这段墓志铭烂熟于心,我仍然无法不惊叹它的深刻。我闭上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沐浴,温暖着我的灵魂,就好像伊莎贝拉甜蜜的亲吻,以及佩格婆婆的拥抱。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沐浴着温暖的阳光,被大自然包围着,我享受着这些,一切都如此简单。
我不禁为眼前的美景惊叹,这么熟悉,却又让人眼前一亮。我曾经拥有数不清的机会欣赏这样的风景,却从未全身心地欣赏过。这还只是冰山一角,我还错过了什么?
一想到这个,我心里一沉,但是转念一想,我可以悔恨过去,也可以享受现在。虽然经常慌张失措,但是此时此刻,被阳光和美好的愿景环绕着,我甚至觉得死亡并没有那么可怕。
我希望能用瓶子把这份平和的心情收藏起来,等到忧伤再次来袭时,可以拿出来提醒我,没有什么可怕的。
我站起来,拍了拍腿上的泥土,侧过头,我看见一块未经开发的小山丘。我的小山丘,我将会被埋葬在那里。如果不出意外,我会是第一个“住客”。
我努力回忆买下那块地的具体方位,像个寻宝者,我站在一棵松树前,向右走了十步,在我即将安息的地方停了下来。一种陌生的情绪涌上心头,我的呼吸急促,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我正站在自己的坟墓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很想要躺下来,我扫了眼四周,远处只有一个人的模糊身影,他应该看不见我。我躺了下来,全然不顾地上的树枝和石子扎疼我的后背。
我的左边,是一尊光滑的墓碑,转向右边,我看见一只松鼠蹿上树。我平躺着,想着,这将是我被埋葬的姿势,除非他们放棺材的时候弄翻了,又懒得管我,不过应该不会。边想着,边觉得自己真傻,,我真是个疯子,没忍住笑出声来。
我这么躺了一会儿,觉得怪怪的,却又很舒服。我离母亲的坟墓并不远,没有我原本打算的那么近,现在我反而庆幸,否则我们看上去就像是那个不幸的家庭一样。
我闭上眼睛,用手掌挡在眼前,尝试着体验完全的黑暗,可是阳光很强,渗过指缝,打在我的眼睑上。我模糊听见脚步声,意识到要是有人看见我躺在这里,绝对会觉得我是疯子。可是,我还是不愿意站起来,癌症让我不再那么在乎别人的看法。
飘来一阵熟悉的气味,我转过头,想弄明白是什么味道。慢慢地,我张开双眼,差点被吓死,克雷格正弯腰看着我,“你真会选地方午睡,很哥特风。”
我噌的一下跳了起来,拍拍腿上的土。“你吓死我了,你来这里干吗?”
他脸上的微笑不见了,“佩格婆婆让我来的。詹妮,大卫打电话过来,他决定申请完全抚养权。”
要不是克雷格抱住了我,我恐怕会晕倒,我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直到他放开我。
“他赢不了的,”他说,“但是,估计以后他会得到完全抚养权,等你……”他看着地,然后抬起头,一脸沉重。“这是你的坟墓,对吗?”
我点点头。他似乎一时难以接受现实,顿时面无血色。
这一次,我向他伸出了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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