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的日子,缉凶处再次变得风平浪静,唯有陈君阳和陈君陶那儿偶有消息传来。烧烤活动的隔天,邢昼远程指挥,让双胞胎下套,顺利抓住了裴哥。
裴哥是块硬骨头,他不会像鹿野的人一样宁愿死也不被抓,但也不会轻易配合。陈君陶连审了他好几天,才终于从他口中知道了点关于假宋灵的消息。
她叫仇音,不论这是不是她的真名,她跟裴哥接头时用的就是这个名字。裴哥不是鹿野的人,知道的并不多,据他交代,仇音是在今年的4月底找上他的,出手就是五百万,阔绰得很。
相野却从中看出点别的问题来。
4月底,恰好是老头死亡,楚怜归来的时间段。仇音作为他的手下,花重金去请外面的打手来办事,可见当时的鹿野确实已经不服楚怜的管教了,所以才需要聘用外来者。
直至6月,仇音冒充宋灵对相野下手,那时楚怜对鹿野的掌控应该已经恢复大半,否则鹿野的人不会那么配合。
不过无论怎样,相野对冒充他父母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感,更何况他们是直接夺舍。无论那具身体里现在住着的是谁的灵魂,身体都是原来的。
那是他的……父母啊。
至于假的沈延之,他更像是仇音的副手。裴哥听见仇音叫他阿良,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他跟仇音那边也一直都是单线联系的,想要通过他去钓出仇音,很难。
而裴哥的顺利落网,也让内鬼的存在变得愈发难以捉摸起来。内鬼究竟存不存在,究竟是谁,还是个谜。
平静的时光中,相野的训练强度与日俱增。
7月的天正是酷热的天,相野的训练正式步入第二阶段,老乐、简寒栖甚至是宗眠都轮番下场跟他切磋。切磋,也读作虐菜。
相野的成长史,就是菜鸟的血泪史。缉凶处的每一个人,即便是表现得非常关爱晚辈的老乐,下手时也不会留情。
把你虐一顿,再给你递水、递毛巾,关心你的生活,嘘寒问暖,暖完下次再打你,这就让人郁卒了。
也亏得他们次次手下不留情,极大地激发了相野的韧劲。他越被完虐,就越淡定,淡定到最后都能自己爬起来,问一句:“打得爽吗?”
宗眠会漫不经心地点评:“一般。”
简寒栖会实话实说:“你还太弱。”
老乐则又尴尬又心疼,加倍地嘘寒问暖,甚至恨不得把餐桌上的所有肉都夹给相野吃。
至于邢昼……
相野根本不会对他说这句话,因为他跟邢昼对练的时候,根本不会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每次跟邢昼练,也是最挑战极限的时候,练完之后就脱力了,所以他心安理得地躺着,闭着眼仿佛下一秒就能睡着。
邢昼每次都不厌其烦地将他拉起来,或直接背回房间去,这得益于他当助教时的经验——小孩儿不能逼太紧。
裴光经常能撞见这样的画面。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摇摆的心在相野充满坚定的目光中逐渐获得了某种力量,但他也愈发担心相野。
这种担心在闻月把她拍的相野的照片冲洗出来时,到达了顶峰。
闻月拍了很多的照片,不是同一天的,忠实地记录了相野的成长。她也不止拍了相野一个人,邢昼、宗眠等等,每一个都可能是她镜头的宠儿。
毕竟,缉凶处的颜值就是高。除了老乐。
老乐在这一群人里,仿佛误入的隔壁早餐店老板。
言归正传,闻月在一大堆照片中挑挑拣拣,最终选了二十张冲洗出来,留作纪念。这其中当然是相野的照片最多,而裴光作为第一个看到这些照片的人,目光扫过那一张张的相野,感觉越发古怪。
所有的合照里,相野跟其他人的合照都很正常。也不能说叫正常,反正在裴光看来,就是普通的队友,无论站的近或远,都没有影响。唯独跟邢昼的,两人之间好像有股神秘磁场。
现实中也是如此,相野对邢昼是不同的。他会跟邢昼发脾气,但也只听邢昼的话,你可以说邢昼是队长,又是他把相野带回来的,相野亲近他是理所当然。
可裴光觉得不一样,他仔细观察过,相野跟其他人相处时,沉静、矜贵,不说生人勿近,但他有刻意地跟别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拒绝肢体接触。当然,训练除外。
这就奇怪了不是?
裴光不止一次看见邢昼在相野房里进进出出,给他涂药膏呢。有一回裴光还看到邢昼在给他擦头发,好像是少爷懒得自己动手,于是邢队长只能代劳。
相野乖顺地坐在床边让邢昼帮忙擦头发的画面,容不得裴光不想歪。他不敢乱说话,便揽过了给相野送照片的活儿,打算去探个底。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闻月又打开了电脑里的原片,托着下巴盯了好一会儿,表情丰富得像看了一部电视剧。
决明问她:“你在干什么?”
闻月:“看照片啊,你觉不觉得……”
决明:“觉得什么?”
闻月:“算了,反正我照片都发给你了,你自己看吧。”
决明:“我看完了啊,有什么问题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哼哼,我直觉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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