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对峙之后,迟秋近乎无奈地沉了口气,“秦砚,你先放开我。”
秦砚下颌紧绷,额上青筋暴起,最终还是松开了他。他捏了捏眉心,去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个资料袋丢给迟秋。
迟秋毫无准备,袋子的边角直接割破了他小臂的皮肤,冒出一串血珠,红得刺眼,资料袋里面的纸全都跑了出来,洒了一地,场面狼狈至极。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秦砚瞥了一眼他的手,冷声道,“只要你向学校主动提出申请放弃名额,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不可能。”迟秋想也没想就拒绝,眸子里是从未有过的抗拒。
秦砚紧咬着后槽牙,有那么一瞬间,他恨不得直接撕碎那些碍眼的申请书,再把人关在家里,让迟秋再也不敢动离开他的念头。
可这样的想法只存在了几秒钟。
他根本不屑于这样卑劣的手段,没有人值得他回头和挽留。
何况只是个情人?
对,情人而已。
情人而已。
秦砚的脸冷得吓人,“迟秋,这可是你自己选择的。”说完,他便摔门离去。
迟秋没再说话,屋里渐渐归于平静,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蹲下身来挨个捡起地上的纸,可伤口的血已然滑落,滴在纸上,触目惊心。
元宝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进来,似乎是感受到他的情绪不对,一直冲他摇尾巴,还过来舔他的脚踝。
迟秋扯了扯嘴角,抚摸元宝的手还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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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雨后不及时处理的后果凸显,迟秋大病了一场,昏昏沉沉睡了一天,等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脸烫得吓人,他去找来了体温计。
38c。
迟秋看着体温计上的数字,眼睛微眯,找了两粒退烧药吃了,又回去倒头大睡。
迷迷糊糊病了有两三天,这几天里迟秋都睡得不太安生,迟秋从小就这样,一旦生病,就喜欢做梦。
他梦到了父母。
那是他七岁生日,一小束温暖的烛光打在小迟秋脸上,浓密的睫毛投下好看的阴影,妈妈唱着欢快的生日快乐歌,爸爸在他脸上抹了奶油捉弄他,他就一下扑进妈妈的怀里撒娇。
可是下一秒,所有美好的光晕都消散,小迟秋被困在了房间里,安然地闭上眼,唇色苍白。迟秋站在第三视角,忽然,他想起了这是什么时候,想要跑过去让小迟秋醒过来。
蓦然间,一群医护人员冲进了房间,将小迟秋抬到外面,在担架上作急救措施,而在旁边,同样放着两个担架,可是那上面的人已经被盖上了白布。
救护车的声音响得刺耳,迟秋觉得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无力感倾注在他的脊背。
眼前一黑,再出现画面时,是他被一个叔叔领进一个宅子的场面。
这时的小迟秋,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笑容,一双大眼睛怯生生的到处看。
小花园里坐了一个男孩儿,那个男孩儿面前放了块画板,他似乎很投神,薄唇抿着,脸上还蹭了一点颜料,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雾霭蓝色的薄毛衣,暖阳在他身上倾泻,格外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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