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公却失笑:“她叫你不去……你便真就不去了?”
嘉善不解:“有何不妥?”
“你不知……女子向来嘴不对心,万一她只是在试探你呢?”
“她不会。”他面淡无波。
农公见嘉善此番提及徐山山,不似以往那般反感,心境平淡随和了许多,这一转变,到底是他“修为”更高了,还是与徐山山的关系稍微缓和了些?
“罢了,你们之间的事由你们自行解决吧,只是你与她有婚约在身,既然人来了江陵城,我等也该尽一尽地主之谊,不可怠慢,失了礼数。”
“咳,你别提我们,就说是你要邀约她来棠家,懂?”农公特地叮嘱一声。
嘉善瞥过案上那些翻阅名着佛经抄录汇集的手稿:“她并非第一日到江陵城。”
言下之意就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嘉善抬眸,无声的视线落在农公身上,他顿感不自在起来,只觉他那一双澄澈的浅褐色眸子,仿佛能够直达人心深处。
也知有些事瞒不过他,农公一脸沉重叹息道:“……其实,是咱们棠家遇上了天大的劫难了。”
嘉善一听,便明白了。
“你们信她?”
“信与不信,只需一测便知。”
——
翌日,嘉善按照约定的时间、地点等候徐山山。
但人到时,他却有片刻怔愣。
她此时不再是一身朴素陈旧的宽大道袍,而是换了一身素衣罗裙,肩膀处还多了一只小宠物绿毛红眼鹦鹉。
这一身剪裁精致而巧妙,流畅的线条更贴合女子窈窕的身姿,领口处绣着精美的花纹,有银丝勾勒出雅致的图案,为其增添了一份细腻和华贵。
袖大的袖袍从臂间收紧,前宽后窄,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一种典雅庄重。
不过两日,不过换了一身,却令他觉得眼前的“徐山山”似又陌生了不少。
“善人。”
她这一声熟悉、轻缓的呼唤,莫名叫他心口一紧。
“你为何总唤我善人?”
徐山山一双黑色的眸子扬起一抹促狭的笑意:“因为你说过会渡我向善,对人关怀,肯行善之人,不就是善人?”
称呼什么,他并不在意,在知晓缘由后,便随她去了。
“你这两日做什么了?”
他观她身上气息十分古怪复杂,轻气凝实,浊气散慢,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道,但又隐约有一股佑护的金光在黑色中游走缠绕。
她坦然自若道:“杀了一些人,也救了一些人。”
他看向她的那一双永远深幽晦涩的眼眸,竟分辨不出她究竟是在说谎还是认真的。
“你呢?”她礼貌地礼尚往来。
“贫僧抄了二日的佛经,佛经中集聚着佛陀至高无上的智慧,佛陀用种种方便度化众生,多诵多抄有益心境。”
两人聊天的内容简直两个极端,但两人好似也并未觉得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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