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哼了一声,骂我神经病,好好的宿舍不住,隔三差五地跑通学,累不累?
我嘿嘿笑,一边嚼着面包,一边写笔记,临近期末,大家都非常紧张,这一学期的成绩至关重要,下学期大四,课程很少,不考研的人要准备实习单位,而老师给的成绩和实习成绩挂钩,而实习公司是否录用,和学校成绩,有那么点关系,尤其金融这个专业,专业性很强,资格过硬。
顾清和陆婷婷准备出国,芸芸是外地人,到时候考研回四川老家,她不喜欢上海的纸醉金迷,觉得毕业后混不下去。而我呢?我撒谎说,我要考研。谁也不知道,学霸杨小唯,早就在卡萨布兰卡撑起一片天。
那是我不可告人的秘密。
张骏最后怎么处理青青的,他没告诉我,反正第二天到会所后,她的位置收拾的一干二净。这里人都是聪明人,即使关心她的去向,也不会过问太多,风月场里最司空见惯的就是人走茶凉,少了谁,地球都得转。对有些人来说,青青是红牌,是竞争对手,少了一个卖弄风骚的小妖精,她们有更多的机会出头,一个个都是削尖了脑袋往上爬,踩着谁伤了谁,都不重要。
而我,向来不为这种人的离开惋惜。祝思思教我,红牌都是捧出来的,只要肯下功夫,只要有几分头脑,随便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姑娘都能鹤立鸡群。所以,青青一走,我很快就物色了新的姑娘上位。
不知道谁传出来的风言风语,青青勾引我背后的男人不成,被我弄残了,再也不敢出现在上海。一开始我还觉得恶心,可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让那帮小妖精知道我的厉害,看以后谁还敢在背后拆台,来一个我弄一个,来两个,我整一双。
顾承中来学校找我那天,是周五下午,我依照惯例和舍友去吃饭,但刚出校门,有说有笑地走着,忽然面前出来一个人,一丝不苟的色西装,站在我面前,声音沉沉的,“杨小姐,先生来接您了。”
我往路边看,色的迈巴赫停在边上十分打眼,舍友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都是艳羡的笑,都知道,我一个又帅又多金魅力颜值都爆表的小叔。
顾清推了推我,调侃说,“你小叔好久没出现了,还不赶紧去?啧啧,好想再看看真人——————”
我抿嘴笑,捏着顾清脸蛋说,“婷婷,帮她擦擦口水,都有男朋友的人了,还惦记别人,红杏出墙好风光哈。”
“你少贫嘴了,赶紧滚吧,去跟你帅气的小叔走吧!”顾清推开我,挽着婷婷和芸芸,“我们自己吃辣烫去!”
看着三人走了,我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对助理说,“走吧。”
那助理走在前面,帮我打开车门,护着我脑袋坐进去,车子里被一股浓烈的烟草味包裹,这车是顾承中的,除了他,没谁有胆子在车上抽烟,但这么浓烈的味道,究竟是抽了多少根?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招呼司机把窗户打开透透气,顾承中坐在我身侧,闭着眼睛小憩。那司机看了我一眼,不敢动作,我瞪着他,冷声说,“开窗户,听得懂吗?”
坐在副驾驶的助理看了我一眼,又看看顾承中,最终让司机打开窗户,虽说只是一点缝隙,但有风进来,也舒服了不少。
车子往市区去,一直到一家西餐厅,虽然贵,但是人照常很多,大上海最不缺的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有钱人。服务生带着我俩到预定好的位置后,拿来菜单,顾承中点了一份西冷,一个奶油蘑菇汤,万年不变的菜色,我也不知道他脑子里怎么想的,就不会吃腻吗?我点了份沙拉,一份惠宁顿,顾承中经常说我脑子有毛病,吃饭不看不好不好吃,就看哪个奇怪。
服务生先上来醒好的酒,非常有礼节性地将红酒倒入杯中,杯子上映衬着餐厅优雅的环境,也映衬着窗外上海夜幕降临的灯火辉煌,璀璨无双。头顶是意大利进口的琉璃水晶碎彩吊灯,暖色调,照在人脸上,再僵硬的线条都柔和了许多,只是那份刚毅从来地是由表及里,一点点从内渗出来的,轮廓只是个寄托的对象,虚张声势的表皮。
顾承中对红酒的要求很高,这边的酒,大多数都是他自己存的,一旦确定了时间,服务生会提前醒好酒,他一来就奉上,宾至如归。餐厅内,欧式的装修风格里,奢华的灯具最为打眼,是整个厅堂里最亮丽的风景。《whatawonderfulworld》翻唱的舒缓版本流淌在空气中,叫人放松。
可我,却盯着顾承中,脸上带着祝思思教我的笑容,不虚伪,不夸张,不逢迎,明眼人也看不出来的虚伪,可终究是虚伪,因为没有真心在里头。
我习惯撑着腮帮子,卷发微微垂下,眼睛耷拉着,慵懒的姿态看顾承中,用这种脉脉温情的方式,隐藏我对他的恨毒。
“今晚怎么有空带我来吃饭?”语气里,除了疑问,还有讽刺。
顾承中抿了一口红酒,品着其中的滋味,阖的眸子忽地转到我脸上,面无表情地,“卡萨业绩不错,给你个奖励。”
我笑得妩媚,眼角耷拉着,长睫毛一眨一眨的,“哦,什么奖励?”
“文渊明天会找你,陆家嘴有套公寓过户给你,以后你可以自己住那边。”顾承中说得云淡风轻。
我假装惊讶地看着他,笑道,“顾先生,您也太大方了,据我所知,陆家嘴的盘,八万一平最少,上千万的房产您这么眨眼地给我,我可不敢收啊。”
顾承中冷哼了声,阖的眸子盯着我,意味深长的,在打量和考究我的心思,末了,他轻轻摇晃着手里的酒杯腿说,“杨小唯,在我面前别演戏,你什么道行,我一清二楚。在我没动怒的时候,收敛点,给你你就收着,一套房子,足够你的胃口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我用这种方式和顾承中相处的时候,看到他明明动怒了但是又不发作的模样,我就觉得特别好笑,真的,莫名其妙的爽。就算被拆穿,我也乐此不疲。因为我想用行动告诉他,当他两年前把我送进祝思思手里时,他在我眼里就是个下三滥的嫖客,即使这些年,我只被他一个人嫖。
一般情况下,他一个月会找我两三次,有时候在酒店,有时候在家里,甚至车里。总是在我把他惹怒的情况下,他喜欢用这种方式折磨我,让我求饶,偏偏我就是不认输,有种你弄死我,弄不死我,就是你输了。
我笑盈盈,爽朗地说,“那就谢谢顾先生的大方了。”
顾承中盯了我一眼,嘴角扬起一抹笑,不知道是苦涩,还是嘲弄。
酒足饭饱,坐上他的车回家。装修完毕,家里的格局却还是那样,其实只是刷了个墙,因为有次他弄到墙上,我说恶心,他着脸摔门离开,第二天就叫人来刷墙。嗯,有钱,任性。
我准备回自己房间的,顾承中却一把抓住我胳膊,把我往他房间里啦,一进门就迫不及待你把我压在我门板上,一路亲吻着到浴室,花洒的水由冰冷渐渐变得温热,淋湿了身上的衣服贴在一起,顾承中在我唇舌间张狂,我不服输,反过来要征服他。
其实这么久,我早就习惯了他的疯狂,两个人那点事儿,说到底就是那样,我也不是草木没感觉,加上他是情场高手,经验丰富,到后来我才知道,一开始我的冷漠和无所谓根本是贻笑大方,顾承中永远知道哪里敏感,哪里容易跳跃,就算你是个冷淡,他也能把你情绪调起来,用最汹涌的方式把你送上天。
这件事的微妙,只有体验过的人才懂。我发现自己痛恨他的同时竟然能因为他而绽放,觉得特别恶心,可祝思思说,这是人之常情,或许我潜意识里就是喜欢的————我呸!
雾气缭绕里,我抬头看着他阖的眼睛被迷雾笼罩。我勾起一抹笑,带着报复和征-服凝视他的眼睛,拽着他的领带往下狠狠一扯,把人往墙壁上狠狠一推,“砰”的一声,我想一定很疼吧,让你体验体验也好,叫你知道,你以前就是这么对我的。
顾承中寒眸望我,嚣张燃烧的火焰裹着浓浓的怒气席卷而来,我脱掉外衣,拽着他的领带,温软的唇顺势而上。
这一招,也是祝思思教我的。
她说,女人不能太把男人端着当大爷,有时候要被虐,男人也是犯贱的,不信你试试,天天吃的东西腻歪了,来点新鲜的花样,那叫刺激。
事实证明,祝思思的话是对的。
完事后,我和顾承中躺在床头抽烟,我很少在他面前抽烟,因为他不喜欢,他不喜欢的后果就是发怒,发怒的后果就是我的日子难过,一般我不会没事儿找事儿,但今天,有点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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