惢嫣轻笑,”你跟他计较什么啊?我可从来没把他那种人放在心上。”
如此一说,裴厌缺便释然了。他点点头,唇边勾起笑意,“吃面。”
—
惢嫣带着裴厌缺朝裴氏的坟茔去。
裴氏被她葬在华阳郊外的一座山上。
二人在街上买了些祭拜用的香、纸钱等,并没有回老宅。
来到山脚,走上一羊肠小道,没走多久视野便开阔了……青青绿草的野地,寥寥几棵桃树开的正好,粉嫩的花瓣满枝丫的点缀着,风骤起,哗哗的响,寂寥又清净。
桃树下有两座坟茔。
坟茔前是漆黑的碑。
一为“慈父宫自贤之墓”。
二为“慈母宫裴氏之墓”。
侧有小字记名姓,生卒年。
惢嫣修过坟茔,改过碑文。两年前宫父的碑文还是以“夫”开头。
这是裴氏给丈夫选的墓地,嘱咐过惢嫣要将他们葬在一起。
惢嫣携裴厌缺跪下。她烧纸上香,言语温吞,“爹、娘,女儿已经寻到了一身依托,今日带着他来看你们了。”
烧完纸她起身来,裴厌缺又磕了三个头,眉目虔诚而坚定,“小婿裴厌缺,再叩姑父、姑母。尊上既是姑父姑母,亦是缺的父亲、母亲。惢嫣是缺一生所爱,还请爹、娘放心将女儿托付于我。”
惢嫣在一旁看着,许是在爹娘的坟茔前,她总觉得心里酸酸涨涨的。
裴厌缺给他们上了新土。二人便携手离去。
并未回去老宅,二人顺着小道下去,在山脚下漫步,山脚下也有几棵桃树,瞧着叫人心里宁静。
裴厌缺便告诉她自己方才竟有些紧张。
“我爹娘又不会跳起来说不同意,你紧张什么?”惢嫣稀奇道。
“就是紧张。”他无奈扶额。
身为女婿,初见岳父岳母,怎能不紧张呢?
惢嫣也不调笑他,二人携手缓缓漫步,脚下是松软的枯枝落叶,踏上去发出吱吱的声响。
二人沉默着,气氛却亲密无间。
“裴厌缺,那你的爹娘呢?”惢嫣突然问。
裴厌缺垂眸看着她,惢嫣道,“我很早之前就想问了,裴厌缺,我想知道你的过往。我只知道你生在锦州,十岁时被舅舅抚养,其他的我都不知道,我想知道。”
“你以前叫什么名字?”她问。
裴厌缺顿了顿,似乎是在回忆,然后道,“非。姓非,单名一个缺字。”
非缺。
非……
惢嫣喉间干涩,她抓紧了裴厌缺的手。
在褚氏父子之前,锦州的戍边将军,就姓非,叫非庸。
惢嫣早就猜到了,此时才从男人口中得到了证实。
“三十年前多战乱,我父亲为禹朝征战四方,母亲随其披甲,履历战功。父亲听封冠军侯,母亲是一品诰命,后战乱平息,二人听召戍边……”
说到这里,裴厌缺握掌成拳,眸中杀气如卷起的惊涛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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