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
一听这话,陈西瑞的心凉了半截:“你还是着点急吧,应届生的身份多重要啊。”
公务员面试被刷,就业去向的问题再一次被摆到台面上,谈起未来,总逃不开地域、房价、生活节奏等等诸多现实因素。
那感觉就像是看电影,电影已经结束,观众陆陆续续散场,你非要和对象傻不愣登地坐那儿等彩蛋,有人提醒“这电影没彩蛋”,你不信,拉着他的手撒了把娇:“亲爱哒,再等等吧,没准儿就有了呢。”
明知朝着无可挽回的方向发展,还是贪念结局到来前的那一点欢愉,女人果然都是感性的生物。
“等我一会儿。”
吴濯尘把披萨送上楼,又赶紧跑了下来,牵起陈西瑞的手,沿着男寝楼前的小路遛弯。
“累吗?”他问。
“还行。”
吴濯尘侧头看着她,右手不自觉地揽上她腰肢,“小妹妹,给哥哥安排个笑话吧。”
陈西瑞笑着瞪了他一眼,夜色下眸光明亮清澈。
“有一对情侣被食人族抓住了,族长说他们不是真爱之人,为了证明真爱,如果吃下对方的屎,就放走他们。这对情侣吃下了,重获自由,但是女孩还是提出了分手,男孩就问为什么。”她停顿下来,观察他的反应,“你知道原因吗?”
吴濯尘说不知道。
“女孩说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会拉这么多。”
吴濯尘呵呵笑出了声:“有点低俗了啊。”
不知不觉逛到了玉缎湖,月色很美,在湖面上洒下皎洁光辉,两只手紧紧拉着,彼此缄默无言,后来吴濯尘把她送回寝室,陈西瑞从背后抱住了他,话里有些哽咽:“毕业真讨厌。”
她强装了一晚上的平静自若终于溃不成军,她甚至几度想开口求他:你能不能为了我留在北市?
这个问题,陈西瑞从始至终都没问出口,六月十二日,吴濯尘拿着自己新鲜出炉的毕业证书,坐上了回老家的高铁。
陈西瑞那天没请来假,跟完两台手术,精疲力尽地摸出手机。
微信上除了几条广告推送,还有一条置顶未读。
欧巴:【西瑞,我回老家了。】
她按熄手机,回了个洒泪送别的表情。
关于选择,她和吴濯尘其实都是一样的自私,彻底践行了传统意义上的“毕业季等于分手季”,到底还是落了俗套随了大流。
*
六月中旬,中标候选人公示,六家企业入围,华泽被淘汰。
对于华泽的大部分员工来说,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毕竟国内的电子信息产业几乎被头部几家垄断,招标不过是走个流程。
就连公司的高管们也都抱着如此想法,会议上的说辞如出一辙,傅宴钦靠坐在大班椅上,看着底下那群吃干饭混日子的老家伙,无名之火腾地烧起来。
“这些虚头巴脑的话以后少说,我是开公司的,不是做慈善养一帮闲人的。”他啪地扔下手里的文件,打断了某高层的发言,“聊点实际的吧,中标的六家厂商,有一家叫明光通讯的,报价很低,低于平均报价的23%,我们一开始的策略也是低价竞标,但不至于低到这种程度。三天的公示期,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好好摸清这家的底细。”
散会后,张放跟随傅宴钦走进办公室,私密空间里,男人身上的那点压迫感更加强烈。
“这次前期工作都做到位了,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张放语气低缓,有种听天由命的无奈。
傅宴钦本想松一松领带,扯了几下仍觉不舒服,索性一把抽开,“人这辈子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都想尥蹶子不干,我看公司也别开了,趁早收拾收拾回家喝西北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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