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颐也不答她,只瞧着她继续问道:“姑娘身法如何?”
“师门教过几式基本的。”桑萦含糊道,他这般探问实在是令人不得不警惕。
“天归剑宗的燕返?”陈颐一双凤眼微挑,“林前辈没将鸿隐传授给姑娘么?”
“鸿隐和天命剑俱已失传多年,殿下频频提及,我也有些好奇,您为何如此笃定,我师父便会这两套绝学?”桑萦声音微冷。
“桑萦姑娘也说了这是绝学,行走江湖,哪有人不对绝学感兴趣的,姑娘不会也无妨,燕返便已足够应对。”
陈颐似是听不出桑萦的不悦,眸光定定瞧着那些一直如影随形的森白雾瘴,“药山这所谓瘴气原来是飞蚁。”
“飞蚁?”
桑萦意外之余,也有些恍然。
她自进了药山后,便一直留意这毒瘴,生怕不知不觉着了道,内息运转护着心脉,口中也含了清心解毒的丹丸。
可这一路,除了觉着内息比寻常迟缓些,也没什么别的迹象了。
原来是飞蚁。
这便对了,她的内息承自剑气,澎湃且激荡,寻常猛兽尚受压迫,何况这些渺小蚁虫。
若这白雾般的瘴气实则是飞蚁,那这药山毒瘴下的累累尸骨,只怕不是中了毒,而是被这些小而多的飞蚁蜂拥啃噬而亡。
桑萦不动声色看着陈颐。
方才他自言体质特殊,不受毒素影响,显然这飞蚁不在此列。
可眼下,这飞蚁蚁群也不敢来沾惹他。
倒是有趣。
“桑萦姑娘,此处以地势起阵,石林古树作阵中阵,且有飞蚁干扰,待到入夜,只怕更为难办。不知姑娘可懂奇门阵法?”
桑萦只听师父与他讲过一二,可实在是复杂晦涩,至今也谈不上通习。
不过只要是阵法,无论是怎么演变,总会有阵眼。
她飞身纵起,借着古树粗壮的枝杈,接近那些层层缭绕的白团。
离得近了,桑萦方听到些细微的声音,似是翅翼震颤的动静,并不明显。
她拔剑挥向那团白蒙蒙的飞蚁,苍劲的剑风掠过,将桑萦面前的笼罩的一片片白硬生劈出一道缝隙。
无数飞蚁化为湮粉,簌簌落下,地上的野草如同结了霜一般,片刻后开始枯黄。
陈颐皱眉,走近了些,探手拾起那半枯半绿的草叶,指尖捻起上面附着的白灰粉末。
桑萦堪堪落地,便看见他捡了地上的草叶,去摸那多半有毒的粉末。
她走到他身后不远,默不作声地瞧着。
他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手中捏着的那根草叶,在被他碰过之后,另一端也迅速枯黄。
“殿下可有什么发现?”见他将那草叶扔下,桑萦出声问道。
“这些飞蚁想是药王谷专门养出来的,便是防止江湖中人拿这里当了救命稻草。”陈颐又是那副不经心的模样,开口说道。
“桑萦姑娘可有什么火折子之类的东西?”陈颐蓦地问道。
“殿下是要生火?”桑萦从行囊中拿出打火石,递给陈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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